出了清风茶楼,萧月卿问向云,“让你找的人还没有消息吗?”
“殿下恕罪,属下已经查过此批入宫的内侍名单,并无崔阑此人。”
真是奇了,前世她有意看过崔阑的入档籍册,明明写的就是景和十六年,五月初六入宫,此时竟然不在入宫名单里面,这人是凭空冒出来的不成?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莫非?他不是送入宫后由宫中的净身房统一……的?“向云,你可知这民间的净身房主要集中在哪几处?”
惯常木着一张脸的向云险些被口水呛到,强做镇定模样,“回殿下,主要集中在城西浮萍巷一带。”
听见这话,连一向沉稳的贴身宫女画竹都忍不住劝到,“殿下不可,殿下金枝玉叶怎好去那种地方?”
倚梅更是恨不得掐死向云这木头。
“有何不可?就去浮萍巷。”看着马车内老神在在闻香品茗的公主殿下,倚梅、画竹两个面面相觑,一时无言,总觉得自上次从护国寺回来以后,殿下有时候完全像变了个人,从前的公主殿下可是最端庄守礼的,甚少做什么出格的事。
马车沿着浮萍巷口缓缓前进,经过一处破落窄小门脸时听到里面乒铃梆榔一通响动。
“刘师傅,今儿就冲着您这城西刘一刀的名号才来的。待会儿这活儿您可得利落些。”
“按住了!给我死死按住了!这小子真他娘邪性,灌了好些药还这么大力气!”
“快呀,您老光在一边儿干看着可不行,叫身边这几个小厮过来搭把手呀!他这般年纪才送来净身,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那摇摇欲坠的小破门突然被从里面撞开,跌跌撞撞跑出来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后面还葫芦似的跟出来一串儿,边追边喊,“哎呦,怎么还跑了?快抓住他!”
隔着马车窗纱,只一眼,萧月卿便认出是那人。
还以为得费一番功夫才能找到,没想到今日误打误撞,得来全不费工夫。
时隔经年再见,昔日权倾朝野的九千岁正面临着人为刀俎,他为鱼肉的时刻。是该叫这狗东西也好好尝尝个中滋味,萧月卿内心生出一丝隐秘快意。
等看得差不多了,敲敲车壁,“向云,去把那小子带来。”
木脸抱剑坐在马车外的向云飞身而去,利落拎起瘦猴似的少年返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