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时中,崔阑就到了文华殿外候命。
侍奉的汪昱见了,上前不阴不阳几句,“哟~崔内官儿这来的可挺早,只怕离陛下起身还有得等。”
“汪公公惯会说笑,为奴为婢,候命听差亦是我等本分。”崔阑也不是那等逆来顺受的,不软不硬回了一句。
“哼!好一个为奴为婢,如今崔内官儿可当真是不同了。”
“陛下跟前当差,若是日日毫无长进,岂不是辜负陛下信任,又辱没了陛下看人的眼光?”
“那崔内官儿便在这儿候着吧。”说罢拂尘一甩扭着肥胖身子进了殿内,文华殿外的秋风可凉着呐。
崔阑敛眉肃目站在廊下,并无不满,只觉浑身的火热似是在这秋风里还舒坦一些,也不知殿下现在醒了没。
直至辰时一刻,泓衍帝才起身洗漱完毕,开始用早膳,像想到什么似的问起,“崔阑可来了?”
汪昱见状,连忙挤出一张笑脸儿答道,“来了来了,卯时中就在殿外候着了,老奴原想着,待陛下用过早膳、服了药再让他进来的。”
“现下让他来吧。”
“是。”汪昱扭着身子去宣人进殿了。
崔阑进殿照例叩首请安,随后便将审问结果大致说了,“陛下,此兄弟大盗二人曾于江州、渌州、兖州等地接连作案,杀人越货,手上共有人命八十余条。说是到了盛京便被钺王派亲卫接洽招揽做了麾下,专替钺王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先前的烟花爆炸案灭口一事就是他俩做下的。另外,钺王在三皇子身边安插随从一事,此二人也在其中起到了不小作用,故意乔装成歹人意图对出宫的三皇子不利,而后那随从恰好出现救了三皇子,就顺理成章被三皇子收在身边留用了。这是画了押的供词,请陛下亲览。”说着递上一叠纸页,又接着道,“臣还在京中钺王府为他们提供的住所之内缴获赃物及二人多年行凶酬金若干。”
说罢打了个手势,就有皇帝亲卫抬了赃物上来,三个小箱子里满满当当装着各种金银锭子、珠玉玛瑙等值钱的东西,另有一匣子银票,约摸万两之数。
泓衍帝看了这些东西,估摸着崔阑应该是将搜刮到的全部给他送来了,全然不似朝中官员老手,但凡有这样的活儿,只要从他们手里过一道,那必是要昧下不少的,由此可见,此人对他倒是忠心。
泓衍帝心下有些高兴,“你倒是个实诚人,全都给朕送来了,就没想自己留点儿什么?”
崔阑当即一板一眼答道,“缴获赃物,理应由陛下处置,臣不敢擅专。”
“好,朕就是喜欢你这点,办事极有分寸。这样吧,银票充入内库,其余的便是你差事办得好的赏赐了。”
“臣谢陛下赏。”
崔阑回西苑时,郑英并一干手下得知他御前受赏的事,早早出门列队迎他,众人口中不断说着恭贺的话。
崔阑入了正堂坐定,对郑英道,“取二百两银锭出来,你们自去分了便是。”恩威并施,才是御下之道,须知在这宫里,银子才是最好使的。
郑英并众人心下大喜,抱拳齐声道,“谢大人赏。”一群人喜滋滋跑去值房分银子。
萧月卿醒来时天光已亮,崔阑早已不见踪影。由倚梅画竹服侍着洗漱一番后,穿戴整齐,用起了早膳。
就听倚梅在一旁同画竹小声咬耳朵,“画竹,我同你说,昨晚咱们宫里怕不是闹了老鼠。”
画竹:“竟有此事?”
萧月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