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人们才意识到，那些束缚在人类身上的枷锁不是为了囚禁人类的智慧，而是为了将人类与【虚无】隔离，人类总是在期待世外桃源的出现，殊不知自己所在的已是这片虚无中最后的桃源。”

王永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自嘲，

“我从不觉的青云做错了什么，相反我觉得他做的很对，那道枷锁就像是‘蛋壳’，只是为人类争取发育时间的屏障，它必须由人类自己从内部打破，否则它将连同整个人类文明一同沦为虚无的食物；可青云他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是自己过早的打碎了‘蛋壳’才致使这场灾难的产生，即便我告诉他这是【命运】的一环，就算他不去打破，‘蛋壳’也会因为各种意外而破碎，结果只会比这更差，可他不信。”

说着说着，王永的表情变得沧桑起来，像是在回忆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

“这个时代的文明与【命运】的对弈已经要输了，我和他都能够看到‘终点’，本来以为要和前面的314个文明一样被重置了，没想到青云他——”

王永无奈的苦笑了起来，

“青云他啊---一身反骨，最不服的就是这狗屁【命运】，你知道他最后走的时候说什么吗？”

“‘阎王叫我五更死，老子三更就去报道！我偏不遂这天！’在这之后他就孤身一人前往了被污染的【死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传回了那份有关【虚】的资料，他传回来的资料成功的为人类再次争取到了一些时间。虽然按照这个局势下去，结果不会改变，但它至少给人类带来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而这次人类为了应对前所未有的危机和这仅有的机会，世界上的各国联合起来组成了五大联邦，并启动了一项空前绝后的计划，也是由你母亲一手发起的——【救赎】计划”

“我与你母亲很合不来，我的目的只是追寻着能够打破【命运】的方式，而你母亲则是致力于如何让人类在【命运】的浩劫中存活，许多事情我没有告诉她，她也没有告诉我她的实验。”

“我大概能够猜到她想要引入一位跟我一样的外来‘变量’来打破【命运】的平衡，但这件事第八文明已经试过了，结果就是除了我，没有任何的人活下来。但她跟你的父亲一样不听劝，即便我告诉她这条路不可行，但她依旧这么做了。”

“成果就是那四颗【天之种】——和你！”

在付功常诧异的目光中，王永继续说道。

“真正的付功常早在虚灾中死去了，而你的精神占据了这具身体，就跟我一样，比起探索【幻翼】是什么，我觉的你更应该去探索一下自己是什么。四颗天之种引来了四位虚王，这对有着【青龙】掩护的张丽来说本不是什么危险，直到她将你偷出。你的出现引起了【虚】与【无】之间的争斗，而偷走你的张丽几乎是瞬间被它们同时盯上，若不是【无】在关键时刻的叛变在加上【青龙】的拼死一搏，空怕她坚持不到我赶来。”

“对人类来说等同于毒药的【无之深渊】对你来说或许不过是另一个家乡，我也做不到长时间在【无】中行走，如果你想要探明真相的话，还得靠你自己去【死界】走一趟。”

好嘛，重点来了，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勾引起付功常的好奇心，然后怂恿自己去【死界】是吧！这就是赤裸裸的阳谋！在知道这些后自己怎么可能忍得住！

王永看出了付功常的担心，拍了拍他的肩膀，登时付功常就感觉自己的脑海中多了什么东西。

“那是我一部分的智识，关键时刻遇到问题了就问他。”

好好好，都准备好了是吧，付功常现在开始怀疑王永刚才那一段故事怕不是编出来哄骗自己感情的吧！不去，绝对不去。

说归说，做归做，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性，付功常也不想放弃任何能够探明自己父母身世的机会，哪怕他们真的如同王永所说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看着向机舱走去的付功常，王永的眼底忍不住的浮现出了一丝疲倦。

这么多年了，自己与【命运】对弈了这么多年了，没有一场称得上是胜利。

倘若一切的努力最终都会化作失败，那奋斗的意义又何在呢？

倘若一切的结果早已注定，那我们又是为了什么而挣扎呢？

也许跟那‘老人’一样，除了满身的疤痕，也就只剩下毫无价值的‘骸骨’来见证这场命运的斗争吧。

越是挣扎便越是痛苦，这或许就是逆天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