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觅与梁怀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你认识？”
“嗯，我们不在同一个学校，关系不算太近，只是在一起打过几场篮球，他篮球打的好，所以我对他有印象。”
“他……”姜觅说出自己的猜测，“是被虐杀的？”
胥绍清惊诧的抬眼，随即就是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我就知道你很聪明。”
“所以，吓到你了？”
“有点吧！”胥绍清扯扯嘴角，“肋骨断了，双腿被粉碎。眼睛挖了，鼻子割了，舌头也没了。”
他说的风轻云淡，眼睛却望着窗外。
“是特意给你看的？”
“嗯！”
“所以，你的那位同学，也跟你一样，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这话听起来还有点小傲娇。
“如你所说，他死了，死的那那般凄惨，没人报案吗？警方怎么处理的？”
胥绍清抓抓后脑勺，“死了就没有了。警方也没有给出任何结果，现在都还悬着呢！他的母亲哭瞎了眼，父亲因为悲痛，喝多了酒，出了车祸，也没了。”
“你还知道你周围有多少你这样的人吗？”
胥绍清嘴唇动了动，最后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姜觅顿了顿，“不，应该说，你是选择了覃时越。”
“因为他身份特殊，他有背景。他有足够的后台跟对方抗衡！”
小家伙，年纪不大，想事情倒是很全面。
“你担心他不会轻易出手，所以就瞄上了我？”
“是啊！”胥绍清回答的理直气壮，“结果也如我所愿，证明我没有选错人，不是吗？”
清俊的脸庞，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姜觅看不得他那傲娇的模样，就想打击他，“你说，要是你没有走错那一步，现在又会是什么情形呢？”
胥绍清嘴角瞬间压平，面无表情的回视，“我知道我一时走错了路，所以，我要及时纠正。”
“后悔吗？”
“后悔什么？”
“我猜，你与名校失之交臂，是你与你母亲的博弈结果，你是故意的吧？像你这般聪明的孩子，难道会想不到顺着你的母亲的心意，你会落榜？”
“她性子执拗，因为我爸出轨的事，她心里有一个执念。”
“而这个执念，最后落到我身上。”
“她想控制我的人生，可我不是木偶，我是人，有思想的活生生的人。”
“所以，我需要在一个特别的时刻，给她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旁边的警员同志很不赞同他的做法，“可是你的叛逆，最终让你差点就走上一条不归路。”
胥绍清笑了，“成长嘛，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只是我的代价与别人比起来，大了些。”
“不过，还好，都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
姜觅咨询过梁怀安，胥绍清情况复杂。
因为他不满十八周岁，是未成年。
非主动犯罪，是被动犯罪。
目前，警方在对他送出去的信息进行整理和评判，看有没有涉及到关键机密信息。
如果，他身边有优秀的律师，梁怀安预测，胥绍清最后的惩罚应该不会很重。
但是在他的档案里，会被记上一笔，跟随他一辈子，将会是他一生的污点。
这对他以后的人生影响很大。
对他的想法，众人无言以对。
胥绍清看着不到十八岁，实际上他的思想已经可以跟一个非常成熟的成年人媲美。
甚至比很多成年人更优秀。
“既如此，但愿你未来的日子越来越好。”
“借你吉言。对了，你伤我的事……”
“随你，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认，该怎么罚就怎么罚，该怎么赔，就怎么赔，我不会不认账。”
“姜小姐，”胥绍清忽然改变的称呼，“大家都说，你是大龄考生，年纪比我们大好几岁。”
“所以呢？”
跟女生说年龄，不是一个好话题。
“看你之前的行事，我也觉得你很成熟。”
“你想说什么？”姜觅蹙眉。
“其实，你还有比较孩子气的一面。”
“什么？”姜觅错愕。
孩子气？
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居然敢说她孩子气？
“我不会起诉你，你对我动手，也是因为我利用你在先。你现在又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所以我们之间扯平，医药费也不用你付，我自己承担就行。”
“胥同学，你还是未成年人。”如果胥家能主动撤诉，对姜觅来说，是一件好事。
但是梁怀安还是要提醒他，暗示你说话能算数？
“我有民事行为能力。放心吧，这事我说了算，我妈那边，我会说服她的。”
姜觅倒是无所谓，“我怎么都可以。即使你撤诉，我也不会对你感恩戴德。”
“不需要，需要感恩戴德的人是我才对。”
从医院出来，姜觅接到覃时越的电话。
“谈的怎么样？”
覃时越最近恢复正常工作。
原本今天覃时越是要一起过来的，只是他临时遇到一个病人，一时走不开，这才让梁淮安跟着一起来。
这会儿他刚好下了手术台。
姜觅把详细情况跟他说一遍。
覃时越听完后，沉默良久，才说，“姜觅，很抱歉！”
“覃医生！”姜觅走在医院的停车场，“怎么忽然说这个？”
“说到底，这件事终究是因为而连累了你。”
“覃医生，不必说抱歉，我们应该换一个角度看这个问题。”
“哦？”
“我们无意之中又发现一个隐藏在人群中的犯罪团伙。”
“根据警方掌握的线索，现在已经知道的，像胥绍清这样的受害者有好几个。”
“包括那个已经死亡的胥绍清的熟人。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个胥绍清。”
“胥绍清的这一招，可以让更多的人重获阳光。”
“所以，覃医生，这样想是不是就会觉得被胥绍清利用，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走在姜觅身边的梁怀安自然听到了姜觅的这番话。
他好像明白了，覃家二公子为什么对独独这个普通家庭出生的女孩子不一样！
因为她值得！
即使自己遍体鳞伤，也要做一个默默的守护者。
“姜觅！”覃时越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剩下的，就是警方的事了。明天就是五一了，你怎么安排？”
梁怀安已经帮姜觅打开车门，姜觅顺势弯腰上车，“暂时没安排，在家复习刷题。”
“也好，距离考试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你专心做自己的事，其他的，自有别人去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