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似有灵智般回过头看着高夜来,这个从小便修炼霸刀的年轻人,从握住血屠的那一刻便没有流过泪的年轻人血色的双眼竟是有雾水浮现,你说霸刀无情,你没有做到!
从这之后,竟是许久都不见那疯癫老头,高夜来也乐得清静,身上的伤势也已经好转,甚至因祸得福,隐隐有要破镜的感觉,万象四境,一境一重天,自己踏入万象也已经有几年了,如今终于是又要迈出一步了,万象二境,到时候以我血屠之利霸刀之威,万象三境也不无一战之力。
皎然小和尚也是终于参加完论道会,那个穿着大红袍的不戒和尚不知为何精要于其一同前往寒潭寺,还美其名为护送师弟回寺,本以为甩掉杜鸣扬等人能好好过一次二人世界的李季兰愈发不待见这穿着大红袍的和尚了,剃个光头就真的以为自己能照亮多大的地方了?
不戒和尚却是对李季兰视若无睹,整日都缠着皎然小和尚,说什么讨论佛法,如果当真是讨论佛法,皎然自然是欢喜的,至少一路能有人与自己说佛法,也不至于太过枯燥。不过这不戒和尚说佛法是说佛法,却是每天都要皎然为其渡入一丝佛法,说什么压制魔种,李季兰反正是不信的,就知道压榨我皎然苦苦修来的佛力,这些天来,皎然都瘦了,让得李季兰好不心疼。
不过这一路有不戒和尚这新晋万象境宗师护送,却是要比之前清静的多,那大红袍实在太显眼了些,整个江湖,穿大红袍行走江湖的有且只有两人,便是六根癫僧与这不戒和尚两师徒,不戒和尚不仅一身本事尽得六根癫僧真传,就连这生活脾性都是和六根癫僧一般无二,唯一的区别或许就是六根癫僧时而疯癫,不戒和尚则是时而入魔,但这在李季兰眼里,二人是并没有区别的。
那一袭大红袍的中年和尚来找过一次不戒和尚,李季兰看着这两道大红袍,躲在皎然身后紧紧咬着嘴唇,这师徒二人一个发疯一个入魔,不会突然同时发作吧,到时候皎然双拳难敌四手可该怎么办。
倒是李季兰多虑了,六根癫僧精神状态不错,对皎然十分客气,还笑着要其叫他师伯,皎然却是道了声佛号,怎么都叫不出口,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师伯,哪怕听师父提起过,但没有师父的点头,他是不会认同的,得师授,听师命。六根癫僧看着皎然小和尚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笑骂道,你这小子怎和你那师父一般无趣。皎然小和尚只是道了声佛号,六根癫僧也不为难皎然,转过头和不戒和尚轻声说着话,也不避讳皎然和李季兰,这师徒二人有什么就说什么,全然没有世俗师徒间的拘束。
“皎然……”
李季兰轻声叫了声,皎然小和尚回过头,看着这追着自己跑遍了寒潭寺,又跟着自己走了遭江湖的女子,面对那师徒竟是如此胆小,目光中似乎多了些什么,伸出手握住李季兰的手。
“不要怕,有我在。”
李季兰看着皎然的眼睛,感受着掌心的温度,终是缓缓放松,对着皎然微微一笑,双眼眯成了月牙,皎然也是笑了笑,师父说佛法自然,一切随缘,若这就是缘,那这就是佛法,既是佛法,又何必刻意逃避,不知不觉间,手上又是握紧了些。
六根癫僧微微转头看了眼皎然,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这小和尚终究是比无根那木头多一些感情,只是不知这究竟是好是坏,无根无欲无求,屏蔽七情六欲苦修归藏,终成佛家圣手,却总让人觉得他缺了些什么,如果那般不沾人间烟火便是佛,那何不化作金尊,被人供在大堂之内岂不更好,还能享尽人间香火,得无尽信仰。
六根癫僧只是跟着走了半天,了解了不戒和尚如今的情况,讲了些自己的见解,又交代了些事情。回过头又是给皎然小和尚说了些无根不久前的去向和事情,便是离开了,走的时候竟还毫无师父形象的对着不戒和尚邪魅一笑,“出来这么些天了,该回去了,不然凤儿该等急了。”
不戒和尚也是没有个徒弟样,“怕是出来这几天你憋急了吧。”
“师弟,既然无根大师没有在寒潭寺,我们如今还回寒潭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