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亲生母亲,都挤不出什么善意呢!
顾少庭想不明白她又闹什么,触及那双毫无温度的双眸,他下意识皱了皱眉,率先移开目光心下莫名发慌。
眼前的女人不似想象中的绝望,没有丝毫伤心哀怨。
就如同…
已经对他没有一丝感情了一样。
想到这个形容词,顾少庭本能的觉得可笑至极,他既不相信沈琼会不爱他,也不觉得他需要在意一个令人厌恶的女人。
心绪纷乱之间话筒里再次传来一句话。
如同附骨之蛆的诅咒一般,平静的昭告。“好好过好你剩下的好日子吧。”
什么意思?
顾少庭本能的想追问,转念一想便猜出对方的目的,心下分外不屑,左右不过是不甘心为景希顶罪。
他冷着脸转身离去,并未看到玻璃窗对面他眼中柔弱的妻子,双眼灼灼如同狩猎前的虎豹,看他的眼神如掌中玩物。
两个狱警倒是无意间触及,心下一紧,直觉没敢多做计较。
按道理来说,身在狱中,她们不应该惧怕一个囚犯,可每次看到那双笑意盈盈又不达眼底的双眸,她们都不自觉心惊胆战。
平静的能够漠视生命一般。
沈琼寻思她也没对这两个年轻的女狱警干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怎么两个人一路战战兢兢和面对一颗原子弹一样。
好不容易来到小黑屋门前,三两下便将门打开,还特意放轻了语气。“4368,进去吧。”
感受到沈琼回过头的审视,其中一个狱警还特意挤出一个微笑,四目相对,沈琼确信一切都是她的人格魅力。
果然,离开原生小世界后,她这该死的人格魅力仍无处安放。
她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进门的瞬间甚至还道了一声。“谢谢。”
狱警们:…
大可不必。
仿佛大难不死的劫后余生,两个狱警飞快的锁上铁门,离开走廊的脚步匆匆。
小黑屋里,沈琼懒洋洋躺在硌腰的铁床上感叹了一句。“世上还是好人多。”
她穿过来的时候正是盛夏,躺在小黑屋的铁床上,加上身旁女鬼空调制冷一样恰到好处的阴气,屋里的温度尤为舒适。
没礼貌的人,沈琼也不准备放过。
几天时间匆匆而过,这几日怀城女子监狱最热闹的话题,除了好不容易抢救过来的高大女犯之外,那就是顾倾想要调换岗位。
顾大小姐当初高调的就任,闹的沸沸扬扬的架势还没过,又闹着调走。
惹的不少高位管理者心生不满,你有顾家当背景就能为所欲为,正所谓一个萝卜一个坑。
你占了位置又离职,一番运作要耽误她们多少功夫?
底层的狱警们更是嗤笑。“不愧是大小姐,说不定是吃不了这个苦。”
路过的监狱长双眸锐利,冷声道。“上班时间,乱聊什么!”
监狱长是个年过四十的中年女人,多年掌权不怒自威,一双眸子分外锐利,看人的时候能刺破人心最阴暗的角落一样。
她扎着简单利落的单马尾,回想起这几天顾倾的异样,多年接触各式各样犯人的经验令她做出贴合事实的判断。
顾倾中招了。
不同第一次见顾倾的时候,这位大小姐面容精致,浑身透着几分利落的美丽。
这几日顾倾的眉眼日渐憔悴,精神也莫名其妙的不济,眼见着今天越发失去理智的暴躁,当着众人的面和手机里大吼。“我要调走!”
“你不调我走,我就把一切都说出去!”
是的,顾倾几乎快疯了!
分明沈琼关在小黑屋里,却不知为何死亡的恐惧如影随形,好像暗处有一条蟒蛇随时会伺机而动,扑出来将她吞入腹中。
每晚的夜里都会梦到那双眼睛,渐渐的那双眼睛染上笑,邪气的,满含杀意的。
谁都理解不了她的崩溃,她梦到她死亡无数次,鲜血四溅,她四分五裂的身体逐渐发出腐败的味道。
监狱长找到顾倾的时候,她正拿着一把水果刀,眼神说不出的渗人危险。
“你想调走是遇到了什么事吗?”监狱长皱了皱眉,愈发确信心中猜测。
她对顾倾这个关系户确实无感,不代表她能眼睁睁看着顾倾死。
顾倾抬眸直直的看向她,自言自语。“我要杀了沈琼。”
监狱长想办法夺下她手上的刀,叫人将顾倾送到了医务室,监狱作为最容易影响心态的地方,自然配备了心理医生。
第二天早晨,一声惊叫划破了怀城女子监狱的上空,女心理医生好半天才唤回不听使唤的手脚,她从地上爬起来。
前来查看情况的狱警们脚步匆匆,视线触及房间里的尸体也是一阵发寒,大夏天的竟止不住莫名渗入骨子里的寒意。
不是他们没见识,实在是尸体的死状太过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