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于无奈,贺冬只得低头,委托三舅和交警他娘交涉。事先,他与三舅商定,与交警他娘讨价还价,将钱定在二万,不能增加,只可减少。
不料,见贺冬示弱,交警他娘更加嚣张,一点也不让步,说没有20万,她们不会撤离。
就这样,双方又僵持了一天。
十月初的天,气温依然很高。如果不经过特殊处理,尸体在常温下两天就会开始腐烂发臭。今天是第三天了,看样子,交警的尸体经过了特殊处理。可是,即使经过特殊处理,这样的温度下,很难超过五天。再熬两天,交警他娘便无法坚持,败下阵去。
这么盘算之后,贺冬决定,由他带着三舅、杨三还有几个亲戚守厂,叶梦兰带着其他员工出去,给那些槟榔经销商送货。
厂门被堵,叶梦兰她们便从背着槟榔,从后面小坡爬出去。在爬的过程中,叶梦兰隐约感觉有人在拍照。四下里看,她又没看到什么人。
这些槟榔经销商,是与小妹槟榔长期合作的槟榔经销商,分布在全县15个乡镇,占小妹槟榔厂全年销售额的10%左右。每隔两个星期,小妹槟榔厂会给他们送一批货。花了整整二天,叶梦兰她们送完了全县的所有乡镇。然而,交警他娘她们并没有败下阵,而是调整了对策,弄了一副冰棺,一台柴油发电机。
这样做,不是要整死我吗?看到这副架势,贺冬急了。
你们不仁,休怪我不义!终于,贺冬拎起话筒,拨通了110。接警后,青山派出所的周友亮副所长,带着两个治安警察,驱车赶到了小妹槟榔厂。
见到警察,交警他娘有些紧张。不过,她早就有对策,在冰棺前嚎哭:“儿啊,这辈子你没享过一天福,死的时候还这样背时,我可怜的崽啊。”嚎哭完了,她又跌跌撞撞地走向周所长,又是一阵嚎哭:“周所长,您得给我做主啊,我的崽死得惨啊,他贺瘸子居然没有一点责任,还有没有王法?”
周所长只得解释,说:“你崽的死,小妹槟榔厂不要承担任何法律责任。赔偿问题,只能通过双方协商,进行解决,不能采取过激的手段。你们这样做,严重妨碍小妹槟榔厂的正常生产经营,已经违法了。”
“贺瘸子的槟榔厂害死人,你们不说他违法,不抓他,反而说我违法了,天地良心啊,还有没有王法啊?”交警他娘又是哭,又是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交警他娘是喻村长的老婆,她的崽确实死在槟榔厂,闹事的人又多,周所长不想也不要采取非常手段。他警告闹事者,不要采取任何过激措施,否则一切后果由他们承担。交警他娘明知自己理亏,见警察来了,自然不敢贸然采取过激措施。
镇住闹事者后,周所长才喊开槟榔厂的大门,带着警察进去。
贺冬急忙迎上去,说:“周所长,你得帮我解决这个问题啊,要不然,我这小厂会被她们弄垮的。”
周所长说:“情况我已经了解,只是问题有些棘手,一时半会,不好处理。”
贺冬说:“这事肯定是喻乔生指示的,政府先得法办他。”
周所长说:“是不是他指示的,暂时还没有证据。这样吧,我把情况报告镇政府,看他们怎么处理。”说完,他通过槟榔厂的电话机,与镇政府的负责同志通话,报告了情况。
镇政府的负责同志了解情况后,马上派镇调解委员会主任冯苏正,前往小妹槟榔厂。
晚上九点左右,冯苏正带着两个工作人员,赶到了小妹槟榔厂。经过一番走访、谈话,冯苏正掌握了基本情况。首先,她做交警他娘的工作,说:“喻学平的死,小妹槟榔厂不要担负任何法律责任,你这样做倒是违法。如果你马上中止你的行为,我去做贺冬的工作,要求他给予你一定的经济补偿。”
然后,她去做贺冬的工作,说:“喻学平的死,小妹槟榔厂虽然不要担负任何法律责任,但他毕竟死在你的厂里。不讲其它的,就是出于人道主义,你也应该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偿。”
在冯苏正的一唱一和下,双方同意坐在一起,进行调解。最后,双方达成一致意见,签下协议:贺冬补偿二万五千块钱,交警他娘马上中止行为,当晚将尸体拉走,送万寿山殡仪馆火化。
凌晨两点,小妹槟榔厂终于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