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冬急忙掏出手机，咬了咬牙，拨谭正山的手机。不料，谭正山的手机处于忙碌状态。看来，他正在开会，设置了忙音。

贺冬只得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过去。

这次，很快有了回应，而且是手机回拨。

谭正山火急火燎地说：“黄小英离开了多久，去了哪里？”他的声音很大，应该是出了会场。

贺冬说：“刚走不久，应该不到半个小时，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八成是去找石书记。”他把找石书记几个字，故意说得很重，提醒谭正山。

谭正山说：“好你个贺冬，当初你是怎么承诺的？我警告你，要是黄小英真弄出了什么动静，我饶不了你。”

贺冬愣在那里，手机那头是挂断的嘟嘟嘟音。

当初我承诺了什么？还不是被你们逼的？你们这群王八羔子，只想着自己怎么升官发财，不想想小老百姓的心酸悲苦，真是可恶！贺冬心头冒出火气，希望黄小英告状的想法居然强烈起来。

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黄小英这样去做，无异于以卵击石。

正琢磨着，对面病房传来孕妇尖利的惨叫，你这个天杀的，为什么要我怀孩子，让我受这分活罪……孕妇一边惨叫，一边放肆骂。

有这么夸张吗？贺冬听了，感觉好笑。

在他的印象中，叶梦兰生第一孩的时候，很顺利，一下子生了，好像没什么痛苦。

叶梦兰揪了贺冬一下，说你是不知道生孩子的痛苦，在古代，因为没医疗技术，生孩子就像去次鬼门关，稍不留心就回不来了。

贺冬愣了一下，说真有这么可怕？

叶梦兰说，昨天就有一个产妇难产，动手术时又不接受麻药，晕死过去，孩子是保住了，大人最后没有救活。

剖腹产不接受麻药，那不是活活切割吗？想想，贺冬就觉得肚皮发麻，心头发憷。他不敢再聊这个话题，急忙岔开话题，问她想吃什么东西。

叶梦兰安慰说，你不用担心，我才不会那样呢。

贺冬说，我的姑奶奶，我知道不会那样，咱们不聊了。

叶梦兰说，好好，不聊了，不聊了。

这时，一个护士进来，确认贺冬的身份后，说主治医生杨医生想找他谈谈。

到办公室后，贺冬发现，杨医生很年轻。

杨医生打量一下贺冬，拿出病历本，说你是叶梦兰的家属？

贺冬点了点头。

杨医生说，胎儿脐带绕颈一周，超预产期两天，建议剖腹产。

听到剖腹产一词，贺冬的心头就是一麻。他说，杨医生，我老婆不想搞剖腹产，能不能顺产啊？

杨医生说，搞不搞剖腹产，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而是必不必要的问题。刚才，我已经告诉你了，胎儿的脐带绕颈一周，如果顺产，脐带有可能勒住颈部，造成胎儿窒息，你懂吗？说完，她拿出手术通知单，要贺冬签字。

如果不搞剖腹产，会有这样的严重后果，贺冬哪敢再说什么，只得签字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