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宋宓踏着早朝的钟声朝金銮殿走去,忽然听见有人寒暄笑道:
“宋大人,好巧,又卡着时辰来上朝?”
听见这句话,宋宓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她习惯性卯时起,但是早朝往往都比卯时早,为了多睡一会儿,她卡点都已经卡成习惯了,没想到被人这样说穿。
扭过头去正要和这个唤住自己的人寒暄几句,结果一转头,看见了廖沉轩的那张脸。
宋宓的目光一瞬间就变了,上下粗略扫了廖沉轩一眼,宋宓收回了视线,略带疏离的笑道:“原来是廖给事中。”
一低头,看着廖沉轩腰间那带的已经有些陈旧的紫金鱼袋,宋宓暗自撇嘴。
这是她想起前世记忆以后第一次看见廖沉轩,这个前世她一手培植起来的见风使舵的能人,如今却和她隐隐有些争锋的意味,这让她情绪很复杂啊。
怎么说呢,大概就是自家养的猪,一觉醒来发现养在别人家猪圈里了,这头猪还反过来啃自家猪圈,很微妙有没有。
宋宓的目光含了太多情绪,廖沉轩有些看不懂,便直接问道:“宋大人这是什么目光?”
“哦,”宋宓扫了廖沉轩腰间的紫金鱼袋一眼,笑了笑道:“本官在看廖大人腰间的紫金鱼袋,本官怕把鱼袋戴的陈旧,所以很少会带出来。”
“没事。”瞥了宋宓一眼,廖沉轩笑的和善:“皇上告诉本官,若是紫金鱼袋带旧了,他再赏给本官一个新的就是了。”
什么?听了这句话,宋宓顿时觉得打翻了全世界的醋坛子。
这样的话,季珩都没有和她说过!凭什么给了廖沉轩这样的殊荣?
她以为季珩讨厌女子,她就可以不用担心了,结果到头了,她竟然要和一个男人争宠?
深吸了一口,宋宓告诉自己,要平静,她要平静,然后亦笑:“本官和廖大人不一样,皇上赏了本官不少东西,若是都带出来,怕是身上都没地方带。”
廖沉轩:“”要冷静,他要冷静!
两个人皇帝最宠的臣子不欢而散,各走一边进入了金銮殿中。
待到臣子陆陆续续来齐之后,季珩才缓缓的踏上金銮殿。
恭恭敬敬的和朝臣跪拜,又老神在在的听了御史的例行每日一弹劾之后,宋宓听见季珩提到了自己名字,连忙竖起了耳朵。
“宋学士在固州流民之事上有功,朕打算遣宋宓入值文渊阁,辅助朕处理奏折。”
季珩的话音才落,就有人出列反对:
“皇上不可!宋学士年纪尚轻,已经官至正五品翰林学士,怎可再入值文渊阁?”
“正是!宋学士虽然有功,但是骠骑将军至今昏迷未醒留至固州,何尝不是宋学士之错?功过相抵,不予追究!”太常寺少卿也出列道。
本来是议论自己的拔擢问题,宋宓不应该开口的,但是听见太常寺少卿这句话,宋宓就有些忍不住了。
骠骑将军至今昏迷不醒是她的错?这个锅她可不背!她明明叮嘱了骠骑将军多带些兵士,骠骑将军不听,怎么出问题了要怪罪她头上?
“太常寺少卿此言差矣!照少卿这番言论,岂不是吃饭的时候烫到了嘴却怪碗太保温,被树上果子砸到了脑袋怪树为什么要结果子,出恭时被熏到了却怪茅房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