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珩本来是想让容行直接落榜的。
但是转念一想,这容行是阿宓看中的,怕是要在接下来的事情之中委以重用,若是直接落榜,恐怕是不好看,因为便淡淡的说道:
“给这个容行以金榜末名。”
容行是金榜题名了不错,不过是最末的。
那边已经有人看过了容行的文章,那文章真的可称作锦绣文章,提笔起落之间,胸有沟壑,安邦大计绝不含糊。
不少直臣认定皇上这又是随心闹了一出,连卷子都没看,怎么能乱给人定下名次呢?
“皇上,这容行才华横溢,若皇上愿看一二,恐会有更好的论断。”
翰林院有个自认自己是皇上手下忠臣的人出列,诚恳的劝谏道。
季珩无声的冷哼了一声,无论看与不看,容行就是不行,但是为了面子上好看,季珩还是接过了容行的卷子,大致扫了一眼,就开始鸡蛋里面挑骨头。
“这字看起来娘里娘气,那容行怕不是个娘娘腔?”
看过容行试卷的人仔细想了想,那一手清隽的好字,温润而不失锋芒,有竹之精神熔铸,怎么就成了娘里娘气?
“这策论根本都没说到点子上,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
又有一批认真琢磨了容行卷子内容的人好好回想,那建议条条陈列,再朴实不过了,怎么就成纸上谈兵了?
说白了,就是皇上看这个人不顺眼,所以什么都是不对的呗。这群人精顿时了悟,纷纷附和道:“皇上说的极是。”
反正也已经金榜题名了,就是名次低了些而已,只要能为朝堂效力,谁在乎科举的名次高一些还是低一些?
这边宫人正要提笔把容行的名次写下,那厢小顺子进来禀报道:“皇上,翰林学士宋大人求见。”
“宣。”想起今日吃的那一顿憋气的饭,季珩想着宋宓这个小东西莫不是来道歉了?神情愉悦了一些,宣。
结果宋宓一进来,恭恭敬敬的给季珩行了礼,淡声道:“皇上,臣这次来,是想给皇上说一事。”
“什么事?”
“这一次参加殿试的容行,文采不行,人品不行,文章更是纸上谈兵,臣觉得此人不堪大用,恐皇上受了欺骗,给了他状元的名头,故来相劝。”
宋宓笑意盈盈,说了一堆反话,抬眸,浅笑着看着季珩。
季珩顿时头疼了。
好了,这是知道他会在名次上给容行难堪,故意拿反话来威胁自己呢,若是这状元的名头不给容行,谁知道宋宓会干出什么事情。
季珩板着一张脸,斥责道:“爱卿此言偏颇,朕已看容状元的答卷,字字珠玑,妙笔生花的文章,就是状元也当得。”
那边正在写容行名字的内侍手顿时一顿,得了,他也不急着写了,还是等到皇上都决定好了再说吧。
“皇上独具慧眼,是臣愚钝。”宋宓一脸羞愧,恭恭敬敬的行礼,那语气,那眼神,无一不再表达对季珩的英明神武佩服的五体投地。
季珩会信了她的才有鬼,冷着一张脸说道:“宋爱卿随朕到偏殿来,朕有些事情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