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怕鸡跑了。”
杨里正点点头,此事他也知道,前阵子村里可是丢了好几只鸡呢,“我过来是想问问你可愿意去参加分水?”
常良才吓得连连摆手,“可去不得,家里的娃娃还小呢,再说家里就我一个男人,万一有个什么意外,让她们娘几个怎么活啊。”
杨里正的视线瞥到他的腿上,劝道:“常家老二啊,我等会要说的话虽有些难听,但也是为了这个村着想……”
常良才紧张极了,“那……难听的话就别说了。”
杨里正被噎了一下,但还是自顾自道:“老二,反正你的腿也伤了干不得重活,又绝了后,要不发扬一下舍己为人的精神,去给咱村争取一下。”
陈氏闻言吓了一跳,转头看向常良才。
“不!”常良才从来没想到绝后的后果竟这么严重,早知道就过继个儿子了,“我不会去的,大不了抓阄,该我倒霉,我也认了!”
杨里正见劝不动,叹息地站了起来,“罢了,我再去找别人问问!”
一旁的常巧之好心提醒他,“叔,你身边还是多带点人吧,小心挨揍哈,别人可不像我爹这么好说话。”
“哼!”杨里正翻了个白眼,究其原因也很简单,谁让杨四狗竟然认了她当主子,本家可是损失了二十两银子呢,要不是她多事,说不定那杨四狗家的良田早就被本家收回了。
“好走不送啊!”常巧之送他出了门,然后“呯”地一声把门关上,心底的怒气直往头上涌。
陈氏也很生气,“真是欺人太甚,杨家才是村里的大族,这事就该他们出头,躲在咱们背后像什么话?”
杨家在村里一贯只享受权利,却从不负担义务,搁谁不生气。
真要去参加分水,何不带上杨家老爷子?反正都七十多了,天天逮着机会摸小姑娘,早已惹得天怒人怨,送过去就当做善事吧。
直到太阳落下,还是没有人主动站出来,于是众村民点起火把来场院抓阄。
面对生死存亡,大伙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紧紧盯着杨里正在其中一张纸条上写了个“中”字,然后揉成团,与其它无字纸团混在一处,这期间杨里正就算想作弊都没有机会。
摇了摇陶罐,杨里正说道:“每家每户只能派一丁来抓阄,当场打开,不管是谁中了,明天跟我去衙门,如果不去,全家逐出村子。”
这个惩罚不可谓不重,农民的一生都与土地联系在一起,一旦被赶出去,就犹如水面的浮萍、断了绳的风筝,没了根基。
杨里正按着户籍白册子开始叫名,叫到谁,谁就上来抓阄,但凡有人选中,结果一出,剩下的人就不用再抓。
每个人都阴沉着脸缓缓将手伸进罐子,再拿起给众人展示,杨里正高喊一声,“没中!下一个,常良有!”
常良有双腿抖如筛糠,手伸向陶罐挑了又挑,惹得众人齐哄,“快点啊,又不是摸媳妇。”
人在走背字时,其实有一定感应,这段时间常良有的右眼皮一直跳,现在跳得就更厉害了,他拿起一张纸团缓缓拆开,一个“中”字映入眼帘。
杨里正眼尖一把抢过字条,向众人展示,“咱村的人选出来了,大家都回去安心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