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娘看着他们喝酒,小心地问罗成,“儿子,你这身衣服不便宜吧,上面还有绣花呢。”
“这是常字,是二丫姐请了裁缝给我们做的,都是细料子。”
“是嘛!”罗成娘上手摸了摸,感觉质地细腻,没有麻布衣服那么粗,“二丫到底做什么的,咋那么有钱呢?”
罗成到底年少,肚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当即把常二丫在广城打拼下来的事迹,全都事无巨细地讲了一遍。
听得两位一惊一叹,“看不出来啊,她以前回村就差把破碗拿上了。”
罗成笑道:“她如今管着柳家那么多产业,自己还有马帮,每天赚得银子得用斗来量呢,她身边还有一头瘸腿骡子,你猜是干什么?”
“干啥的?瘸腿的骡子应该不能骑吧?”罗成爹小心地反问。
“当然不能骑了,”罗成压低嗓音道:“那骡子后面拉着个小车子,装的全是铜钱和银子。”
罗成娘惊呆了,“她就不怕别人来抢吗?”
“切,谁敢来抢,她身边可跟着十大金刚护法,你知道那些人又从哪里来的吗?那可是正经的山贼……”
其它家的对话也大差不差,不多时村里人人都知道常二丫发了大财。
而常良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当别人都劝他道:“你赶紧回家啊,你家二丫发大财了,怎么还在地里转啊?”寒冬腊月的,就那几个蒜苗护得跟眼珠子似的,何必呢。
“发啥财啊,她在广城讨生活呢,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
常良才其实挺满意现在的生活,虽然穷,但不像别家还欠着账,看看别人,醒睡一睁眼就焦虑,而自己不打饥荒,心态超好,别人就得盘算着在哪搞钱还债。
时间久了,常良才看着比同龄的村民还年轻些。
常良才乐呵呵扛着锄头回家,可到了家门口却进不去,原来村民是过来借钱的,其中闹得最凶残的就是常老太。
常老太一把抓住常良才的手,“二儿啊,你家有钱了还藏着掖着干啥呢,赶紧借钱给你三弟还饥荒啊。”
常良才头皮发麻,梗着脖子道:“娘,咱家哪有钱啊,我有钱不都给你了嘛,你别听别人乱说。”
常老太激动了,“我哪有乱说,你没看到罗成他们回来都还了债嘛,听说你家二丫是城里的大东家啊,手下都有一辆专门拉钱的骡车。”
“没有,没有!娘可别找我了,该你的节礼,我不会少,但其他的就没办法了。”
钱难赚、屎难吃,常良才也算体会到赚钱有多辛苦,想想那么多银子给了娘,算起来足够吃喝好几年了。
常良才挤到门前,对于他娘的打骂充耳不闻,拍开门后便挤了进去,将常老太关在门外。
也不怪他这么心狠,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一年他也有过断顿,揭不开锅的时候,厚着脸皮找老三借些米熬给五丫喝,结果米还没借着,反倒被泼了一身水回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总戳心窝子也会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