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巧之拱手笑道:“大人,关自军那厮竟然不自量力地准备攻打县城,这可是大好机会啊。”
在高太尉看来,两万多的敌军攻打县城,那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吗?这算什么机会,他若是常百户,这会儿早该撒丫子跑路,顺带着给皇上写封请罪书。
理由也是现成的:微臣虽屡战屡败,但仍顽强地率将士屡败屡战,一心为国尽忠,死而后已。
这年头能当上高官的,哪个不是玩文字游戏的高手?
高太尉叹道:“小县城的防守力量哪能与广城相比,恐怕已危在旦夕,还是安排人马撤离才是上策。 ”
“别介啊,”常巧之低声说道:“我等已商议了一条驱敌良策,只是还差一支部队进行正面压制,还请大人定夺。”
高太尉人精似的,立马知道她的来意,“这可不行,广城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他是铁了心的要坐山观虎斗,怎么可能舍得让主力涉险。
“大人,先别忙着拒绝啊,”常巧之笑道:“那县城丢也就丢了,难道大人不想立个盖世奇功?”
“什么意思?”
“嘿嘿,小的进门前不说恭喜大人了嘛,关自成那厮既然想要县城,大人难道就不想要汉城吗?”
高太尉心里顿时火热起来,府城和县城的重要性当然不可同日而语,如果能把汉城收回来,那他的功劳簿上可是要大大地记上一笔,便是死后也能得个好谥号。
谥号的评定可是有着极严苛的标准,他便是身居高位,也得拿出实打实的功绩出来才行,开疆拓土那是皇帝的功绩,但收复汉城就可以完全归在自己名下啦。
常巧之见他动心,便叹了一口气,“不过嘛……大人说得对,还是广城更重要,我这就回去通知手下逃命去。”
高太尉哪里看不出她的花花肠子,笑道:“你也别拿话头激我,我多大年纪了,还看不透你那点小把戏吗?你且把计划细细说来,我再参详参详。”
常巧之立时嬉皮笑脸地从怀里掏出舆图,指着县城位置细细跟高太尉讲述截断水道的好处。
最后她得意道:“就算关自成把人肉当干粮又如何?只要把水给断掉,不出三天他就得渴死。”
这是一个很新的观点,最重要的是一改之前断粮的传统做法,变成了断水,如果此番动作当真成功的话,他们都不用等上许久,就能班师回朝,那可是能节省不少开支啊。
高太尉狠狠地心动了,“关自成的军队当真找不到别的水源?”
常巧之作为本地人,拍着胸脯道:“虽然别的地方可以掘地为井,但在这片山区,土层之下大部分都是硬度极高的花岗岩,除了少数的几口井外,其他地方想要硬挖的话,没有工具是不成的。”
花岗岩这名字起得好,一听就特别得刚硬,高太尉满意极了,“你的意思是,官军主力与县城守军,将关自成的军队拖在县城一带?然后我另派兵趁机收回汉城?”
“这个计划不错吧,”常巧之摊手无奈道:“只可惜咱们要守广城,否则若由主力牵制敌军,最多七天,那关自成必然兵败身死。”
高太尉心里已经有了成算,但还是命人请来潘知府过来相商。
潘知府早就对高太尉被动抵抗的做法,心有不满,但奈何人微言轻,他的各种作战思路只能做为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