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巧之起了爱才之心,很想重金聘请她到青川村去,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正犹豫间,却见李杰在店铺门口探头探脑。
“嘿~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李杰赶紧给她行礼,“其实……其实我是来找沈夫子的,没想到这么巧,县主竟然先到了。”
正在低头绣花的掌柜听到他们对话,停下手里的活计,疑惑地反问,“清河县主?”
“正是,”常巧之也反问道:“沈瑶?”
掌柜点点头,起身请两人到一旁雅座喝茶,李杰笑道:“沈夫子让我好找啊,问了许多人才得知你竟在此处开店。”
沈瑶咧了咧嘴,便算是笑过了,“乱世之中,身如浮萍,命如草芥,不提也罢……”
众人都叹了口气,往事不堪回首,但好在时间能慢慢抚平所有伤痛。
常巧之便趁机问她可否来青川村坐馆,包吃包住包路费,束修跟书院的老夫子看齐。
沈瑶动心了,在汉城开店虽然也能赚到几个钱,但每天都这样低头裁剪、绣花,眼也花了、背也驼了,再干上两年,赚来的钱真不够买药治病。
“能容我想一想吗?”
“当然,当然,这段时间我都在城里,只要你同意,立马就可以动身,放心,我们是好人!”
沈瑶淡淡一笑,“县主曾在汉城施过粥,我认得你。”
常巧之实在不好意思,当初那米还是梁功的,自己倒是占了大便宜,“哈哈……那我的人品沈夫子应该信得过。”
“自然,要不然我也不会答应考虑。”
常巧之看出来这位沈夫子的性子比较冷,为免多嘴多舌惹人厌烦,她和李杰略坐了坐便告辞离去,半道上常巧之才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没过问呢。
“李兄,这位沈夫子人品怎么样?”常巧之后知后觉地问道。
李杰道:“沈瑶原是本城洪姓士绅的妾室,因与主母相处融洽,遂特地延请了名师教习书画、刺绣,颇有才名,只是后来主家出了变故,她被子女赶了出来,不得不靠着坐馆和写诗、卖画过日子。”
事实上,这才是大多数妾室的结局,主人在时,妾室甚至比主母还有更多自由,可以跟着主子去游历山川,访亲会友。
但主人一旦发生不幸,其结局不外乎被发卖、被赶走,像大丫那般好运气,被扶为继室夫人的实属罕见。
怪不得沈夫子对人不热络呢,原以为是生性淡泊,敢情是尝尽了人间冷暖,不得不冷着个脸子当保护色,在这个男权社会下勉强维持着生计。
常巧之叹道:“原来也是个苦命人,不过能在本地坐馆,又有好名声,说明她才学不错,咱应该没看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