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是自己过于大意了,否则也不至于现在被关进了牢里还不知道是谁陷害自己。
“人缘太差了,没办法。”荼悠耸耸肩,寻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干草堆坐了上去。
长孙信被她的自嘲逗笑了:“四姑娘人美心善,怎么会人缘不好呢。”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低声道,“很多时候人想要害人,并不会因为对方的样貌和人缘选择要不要下手,他们只在乎害了你是否能为自己创造价值。”
他说的很有道理,荼悠忍不住开始细细思索如果自己出了事,到底谁才是最大的获利者。
翻来覆去她也只能想到一个人——二夫人。
难道就这么简单?荼悠开始怀疑自己。
可二夫人何必拿二房的嫡子来赌自己一定会中圈套呢?四房倒了,她就不害怕二房也没办法继续生儿子了?
况且二夫人最近的精神状况很差,自从她那次当中突发惊厥开始,老夫人就对她是否还能继续管家颇有微词。
如今她更是无法每天去给老夫人请安,一直在告病休养。
所以难道是……
荼悠揣着一肚子疑虑,直起身子深吸一口气。
“看来四姑娘是有答案了。”长孙信微微一笑。
“也不算吧。”荼悠趴在膝头上,脸埋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
看出了她并不想多谈,长孙信也很识趣地借口有事先离开了。
独自一人留在牢房里的荼悠百无聊赖地用草杆子划拉着地面,没过多久,就等来了一个令她意外却又是意料之中的人。
大夫人站在她面前,隔着木栅栏相对无言。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大夫人把手里的食盒打开,端出几碟饭菜和糕点,从栅栏下的空当里推了进去。
“这些都是姑娘爱吃的。”大夫人轻声说道。她的嗓音温温柔柔,举手投足间也带着满满的江南风韵。
荼悠看着那些饭菜,心里多了几分了然。
这位大夫人出身不高,原本是苏州老家一位暴发户家的童养媳,奈何出嫁前一年丈夫去世,被夫家赶出了家门。
于是荼大老爷在冰天雪地里救了她一命,从此收了她做姨娘。
当时的大夫人已经病了,为了冲喜,老夫人便点头了这桩婚事。奈何原配到底是只撑到了春末就突然急病撒手人寰。
而二姨娘也于同年早产下一个女婴血崩而亡。
再看看眼前的大夫人,荼悠感到一阵不寒而栗。自己喜欢吃什么历来都是厨房专门记着的,平时不会随意在府内宣扬,除了厨房,也就只有贴身婢女和自己最清楚自己的口味。
这些前后的零碎拼凑在一起,荼悠看大夫人的眼神越发诡异。
“四姑娘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大夫人感受到了荼悠的视线,淡定地抬头笑着问道,“莫不是我今天的眉毛描得有些歪了?”
“大伯母若是想说些什么,其实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府内找个婢女来传一声就好。”荼悠说道。
听了这话,大夫人的笑容一滞,片刻便恢复了常态:“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呢,我就是来看望一下姑娘。若是有什么冤屈,我可以替姑娘传个话,我相信姑娘肯定是清白的。”
“清不清白,那还是得看大伯母。”荼悠对她的客套话不感兴趣,直接摆摆手打断了她继续说些无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