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荼悠并没有太多时间观察，她跟着张彧一进屋，门就关上了，接着屋内传出低低的哭声，似乎是月半的声音，她好像还在说着什么，但隔着门和一个院子，根本无法听清楚。

不一会儿，女子被张彧带走了，张彧返回后，又带了月半出来，往出宫的路上走。

等他们走后，卢谨从房顶下来，先没说话，带着荼悠绕近路离开了皇宫，赶在月半之前送荼悠回府。

“方才你听到了什么？”荼悠有些着急地问他，趁着月半此时还没回来，她实在是一肚子的问题想问。

卢谨的脸色有些怪：“那个女子似乎是月半的生母。”

这……荼悠瞪大眼睛：“可是我听见张彧喊她娘娘。”

这回轮到卢谨有些惊讶，他虽然见到那个女子穿着宫装，但怎么也没往这方面想。毕竟皇帝没道理让一个疯妃的女儿去干间谍和杀人的事。虽然他多的是女儿，可这些都是他稳固政权的筹码，没必要把一个并没接受过训练的女儿放去冒着生命危险做事。

“不过，还有另一件事。”卢谨觉得这个想法很离谱，所以岔开了这个小话题，他抿了抿唇，眉头蹙了起来，“虽然我不知道有几分真假，但似乎她是姑父的女儿，至少……皇帝告诉她的是这样。”

荼悠感觉有些不可置信。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如果月半是四老爷的女儿，那么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

荼悠感到一阵头疼，目前的线索实在是太少，若不是事关四夫人的死，她恐怕都不会想继续查下去了。

“除此之外，倒是有一个可以确定的事情，那就是月半确实是皇帝的人，并且她最近打算动手除掉……”卢谨伸手指了指她。

看来终归是坐不住了，真假圣物一起消失，皇帝虽然分不清是谁拿了真的，谁拿了假的。但他多少会想到这事儿说不定和四夫人的女儿有关。甚至说，他也不在乎荼悠是否知情，横竖除掉这个北凉的血脉也是有备无患。

“然后呢？除掉我以后，自己来当这个嫡女吗？”荼悠觉得有些好笑，再怎么说，四夫人才是正头夫人，月半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呢？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卢谨摸了摸下巴：“但如果，那个疯女子，就是当初那位奶娘的女儿范念秋，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他叹了口气，“可惜，我们不知道范念秋的长相。”

“不对，四老爷有提到，她的眼尾有一颗朱红的泪痣。”荼悠突然想起来了这个细节，赶忙说道。

卢谨思索一番，缓缓点头：“似乎是这么个人，因为她有些披头散发的，我看见月半拨开她的头发确认了什么，然后才肯继续听皇帝的话，虽然光线不是很好，但我没看错的话，她眼尾的确是有泪痣的。”

如此看来，月半和皇帝之间的信任，基本是靠着皇帝救了她的母亲。

可是不是说当初范念秋被放走了，为什么如今又在宫里，还是这样一幅失心疯的模样呢？

按照四老爷的说辞，她当初被乞丐欺负后，应该是被张彧救了带回了皇宫，而后没有多久就去了南边的一处小城，接着南方发生了一连串的天灾。

按照月半的年岁计算，再以目前的信息来猜想。

她要么是乞丐的女儿，要么就是……

荼悠和卢谨对视一眼，确认了对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到底是老狐狸，这么多年他到底还是恨姑父的吧。”卢谨冷哼一声。

虽然但是，荼悠对于这件事的看法是，四老爷对此也有责任。但她理解卢谨毕竟和四夫人亲近些，所以也不会太归罪四老爷。

只是这件事归根结底是父辈的爱恨情仇，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也就不多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