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谨默默放慢了速度，骑着马落在了队伍的后面，给二人留些说话的空间。

红鸾沉浸在和师兄重逢的喜悦中，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她只是看了卢谨一眼，见他在队伍后发呆思索着什么，本想喊他一句，但想想还是算了。

见她回头看了一眼卢谨，月尘叹了口气，红鸾见他似乎有些话想单独说，于是轻声问道：“师兄，我们此去圣女城有何不妥吗？”

月尘眼中闪过惊讶，但也就那一瞬，他随即反应过来，给了红鸾一个欣赏的眼神：“我们的小师妹倒是聪明了许多。”

“难道是圣女城出事了？”红鸾蹙眉。

月尘摇摇头，安慰道：“没有，不是圣女城出事了，而是我不希望你们回去。”

他的顿了半晌，才说道：“其实这些本不是我该管的，但是让我眼睁睁看着你们回去，我也做不到。所以我是私自出来的，只是还是被发现了。不过我都出来了，阿婆也拿我没办法，只不过这次回去，怕是要受罚了。”

“那你……”红鸾担忧地抓住他的手腕，脸色白了几分。圣女殿的惩罚，无异于百蛊噬咬，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宁愿这样也要先斩后奏来雾雪城。

“不碍事，也就是点儿小惩罚而已。”月尘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迅速岔开话题，“你此去东黎，也见到了你的这位孪生哥哥，有什么收获吗？”

红鸾一愣，知道他恐怕说的就是线人的事情，但一时间她也不太好说到底有什么收获，于是只好问道：“师兄是说，线人的事情？”

月尘点头，嘴唇动了两下，最后还是发出一声叹息：“我早就猜到你肯定会发现这些，只是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从来都不知道，但是这样对你又是不公平的。”

这确实很不公平。红鸾默默腹诽。但不是对她，而是对那些为了这件事而死去的人。

“师兄问线人的事情，是线人有什么问题吗？”红鸾想到刚才他和卢谨那默契的互相避让的动作，心里咯噔了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月尘点头，“只是从师父开始，就一直在和婆婆说这个事情，我们一致认为，除了那些安插在各国的家族，线人的存在只是为了监视东黎不要对圣物做手脚。所以圣物取回后，便不要再继续了，但婆婆似乎坚持她的想法。”

红鸾咬了咬下嘴唇：“婆婆是想让卢谨回去东黎吗？其实他也只是负责护送我，等大典过后他就会回去的。”

然而月尘却摇头：“不是的，婆婆的意思是，要按照以往的规矩……”

以往的规矩？

“难道是指，百年前的规矩？”荼悠睁大眼睛，这是她第一次听说，百年前还有什么规矩。

红鸾和卢谨已经知道这百年来，圣女和线人都是孪生姐妹，圣女殿会送一个出去，留一个继任为圣女，但对于百年前的事情，这也是第一次听。

月尘点头，缓缓告诉他们这件事的真相。

这甚至要从北凉的建国之初讲起。

五百年前，当时的东黎还未统一，南渊被东黎的前身——大雍朝击溃，退至南方瘴气林，但是想穿过瘴气林往南走，是一片未知的土地。

于是南渊贵族和皇族产生了分歧，南渊王带领一批人南下，而四大贵族则带领族人北上，历经坎坷穿过北齐发现了一片无人的大地，只是这里白茫茫的一片，对于生活在温暖地区的南渊人来说，最要命的是难以忍受的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