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即便如此,她也打算放下那男子就走的,毕竟出门一趟有些乏了。可听见他说要状告皇帝,求皇帝还他儿子,这她立马就不困了,如今非常精神。
在皇帝来之前,窦永成稍微审了一下,发现各种线索直指长孙令就是他的儿子,正在立储的关头,窦永成觉得事情不太妙,于是急忙请人去请皇帝。
谁知皇帝不在书房,只能让守在那儿的张彧去找皇帝。
皇帝去琼琚宫前吩咐了张彧不要跟着,这一来二去的,为了把皇帝找来,中间的下人们忙的人仰马翻。
当然,这些比起准太子长孙令不是皇室血脉来说,都不算什么大事。
“圣女,这是我们东黎皇室的家事,还请……”皇帝感觉十分丢脸,此等丑闻怎么可以让外人知道。
“圣上若害怕我一个外人在此不合适的话,我可以回避,但此时我还须得在场。”红鸾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男子,“他有冤,又求到了我,方才外头围着那么多人,不少百姓都听见这男子要诉的冤情,如此那我自然也是要负责的。”
这话没毛病,皇帝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点头让红鸾旁听,倒也没有让她回避。
开玩笑,如果回避了,那结果如何,都会变成长孙令的血脉有问题,所以才避讳她一个被迫拖进来参与此事的人。
“开始吧,窦大人。”皇帝一撩袍子坐在了一旁听审的位置上。
窦永成本都打算让位了,但看皇帝这意思,是打算让他主审,于是只好干笑着拍了一下惊堂木,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堂下何人,敲鼓所为何事?”窦永成按照章程从头审起。
男子现在披着一件厚披风,随着他抬手抱拳施礼的动作,伸出的手臂上清晰可见鞭痕和重物压出的淤痕。
这种淤痕,怕是常年套着重锁链的吧。
红鸾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继续喝茶。
“草民乔玉生,敲鼓只为寻回被夺走二十三年的儿子。”乔玉生说道。
乔玉生。
红鸾的眉头动了一下,她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这个男子,多看几眼竟发现眉眼间有几分熟悉。
“你儿子既然丢了二十三年,如何得知谁是你儿子?”窦永成问道。
乔玉生斩钉截铁道:“他的左腰处有一块半个巴掌大的胎记,形似折扇。”
皇帝若不是当了快三十年的上位者,表情管理上佳,他此时定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长孙令正是有这样一块胎记,因为这块胎记,幼年时期他还开玩笑说此子长大后定然四处欠风流债。
“那你怎么知道,圣上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窦永成问道。
乔玉生蹙眉:“我其实没有把握,但我知道,那人身份尊贵,并且我有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半个玉佩来,衙役拿过递给窦永成。
这东西方才他可没拿出来,此时窦永成看到了只觉得右眼皮直跳。
左眼跳吉,右眼跳封建迷信。
窦永成闭眼,在心里默念三遍。
再睁开眼,他把东西递给衙役,衙役再接过递给皇帝。
皇帝感觉自己的表情管理再好,此时也绷不住要裂了。
红鸾不紧不慢地观察着三人的反应,只觉得今天这一趟门儿出的值。
上次福悦公主请了她之后,她推了几个帖子,但几天又是福悦的邀,她想了想还是去了,午宴并没持续很久,加上起风了,她本想先回家休息,结果路上就遇到这桩事儿。
没想到,还真有秘密。
“可是玉佩有什么不妥?”红鸾不嫌事儿大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