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哥哥还只是孩子呀。
我气得发抖。
郑知南终于堵到南风馆的老板,是一位油腻的中年人,蓄着八字胡,肚子肿的像是在河里泡了3日涨了一肚子的死尸。
“这是500两,人还给我”。
那老板摸了摸两撇胡子,冲郑知南吹了个口哨:
“哟,这是想通了,来我这上工,放心,爷绝对把你捧成男官儿里的花魁”。
郑知南声音变得极冷,一字一句重复道:
“人呢”。
我戴着斗笠,执着弓弩对准那老板的喉咙:
“你可以喊人来,但你觉得是我的箭先射穿你喉咙,还是你的人先赶来制服我们?我还是个孩子,杀了你,也不是死刑”。
我冷冷嗤笑一声。
当一个孩子杀人那一刻,他已经是个恶魔了,就该按照成年人法律量刑,偏偏——
但我不敢多说,怕过不了审。
弓弩上的箭,闪烁着锋利的光,它前些日子刚刚见过血。
那老板慌了,但神色狠厉:
“你敢,这里可是齐家的产业”。
我的表情,被白色的斗笠遮住,可声音得像冰:
“你可以试试,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我们不妨赌一赌,赌我敢不敢,赌你想不想活”?
“别,别激动,郑,郑少爷管好你家小孩,你们要找谁,我马上给你们找”?
我刚想骂他明知故问。
忽然,一道极阴冷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谁敢在我齐家闹事”?
这声音,明明是从个少年口中传出,却不知为何,极具震慑力,一旁的老板和男官儿齐齐抖了抖。
两撇胡子的老板赶紧赔笑:“大公子好,都是这两个该死的下人,惊扰到大公子的雅兴了”。
原来是齐家的大公子。
他比郑知南年长一两岁,面冠如玉,明明是个生意人,偏偏打扮得十分儒雅,像个书生。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我跟郑知南:
“小丫头片子,管好你的弓弩,万一不小心射伤了我楼中任何一人,我就把郑家人的眼睛挖出来赔罪”。
他虽是笑得儒雅,可威胁力,让我脊背一僵。
郑知南和伯母还在天香坊上工,他们不宜起冲突,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个优势——
一个天真无邪,却胡搅蛮缠的孩子,来赎自己的哥哥,很合理吧。
“你就是这家酒楼的当家吗,把我长安哥哥还给我,钱我们带来了”。
果然——
在这位齐大公子眼里,我威胁少了几分。
他今日似乎心情颇好,撑着栏杆,瞧着底下的郑知南,从前的天之骄子,如今沦落成奴籍,在他酒楼里赚那三瓜两枣,蹉跎混日子,他自然是高兴,越看越欢喜。
“这南风馆,有自己的规矩,你们要赎那长安是吧”。
说话间,齐大公子忽然斜着眼,瞧了一眼八字胡的掌柜,冲他道:
“去,你们把那长安喊出来,我看看品相,放不放人,再说吧”。
那掌柜哆哆嗦嗦,仿佛十分畏惧这位少主子:
“大公子,那长安,他不在我们这了”。
我和郑知南,心一下子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