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不能杀人。”
我的声音,又尖又急。
欧阳师兄这是想,借郑知南的手射杀齐老二。
他早就清楚,郑知南对齐家积怨极深。
齐家想绑走我,对于郑知南而言,简直算是“夺妻之恨”了。
欧阳师兄早就知道,郑知南该是从这个方向回到江南,后头,怕就是跟着孙姨了,一旦郑知南热血上涌,失了心智,当着孙姨的面射杀齐老二,郑知南转眼便会被下狱。
郑知南听见我活蹦乱跳的声音,清醒了几分,他的箭继续破空而出,射向齐老二,但这次仅仅是擦着他耳边的发而过。
齐老二到底是习武之人。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危险,郑知南的箭,绝对可以要他性命。
他立即调转马头,下令:
“撤”。
齐老二带着众人扬长而去,至少,证人已经被灭口了,他们这一趟也不算铩羽而归。
……。
见终于安全了,欧阳勒住马,停下。
我从马上跳下后。
抬头一看,好样的——
郑知南这是把我孙姨单独给“绑”来了?
郑知南跟孙姨,一前一后朝我们这边策马而来。
孙姨换了一身极其利落的男子装束,远远瞧着,竟像是从戏文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二人也纷纷下了马。
我欢欣鼓舞冲过去,略过郑知南,像小牛犊一头扎进孙姨的怀里:
“孙姨,你终于来了。”
余光瞥了一眼郑知南,他手微微张开,凝在半空中。
忽然感到了一丝尴尬。
欧阳这丫的,不合时宜的古怪笑了一声。
孙姨好不容易稳住身体:
“你这莽莽撞撞的毛病,跟谁学的?换做你娘,还不得一头被你顶翻在地。”
我热情的箍住孙姨的胳膊,往前走:
“孙姨,一别多年,我跟娘都好想你。”
孙姨一只手,把我凑过去的脑袋瓜子推开:
“人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此话不虚,我还担心你这混世魔王没人收,结果有的是人上赶着抢你,我这次来,究竟是该喝你一杯喜酒,还是该给断几根孽缘红线?”
说完,孙姨幽幽地瞥了一眼郑知南,目光凉凉的。
眼下,还不是谈论这件事的时候,我赶紧岔开话题:“来,孙姨,我给你介绍个人。”
我拉着欧阳师兄走过来:
“这位是杭州知府。”
欧阳师兄一脸莫名,但礼节不可废:
“晚辈见过孙夫人。”
很快我就知道,这是我此生做过最错的事情之一,再次验证了一件事,审美这东西,都带有极其强烈的主观意识,不知是我把他眉毛剃了,他因祸得福后,换了个造型,还是怎的。
此刻的欧阳,长身玉立,虽然穿着便服,但长眉入鬓,周身形象可谓正的发邪。
孙姨一见欧阳,便是喜欢极了。
满意地点头:
“拙儿,你这次眼光不错,齐家你不用嫁了,那摊子脏水迟早要清理,孙姨和你娘商量下,改日,把你和这位欧阳公子的婚礼给办了吧。”
闻言:
我脚下不稳,险些狠狠一滑。
欧阳师兄僵住了,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而郑知南的脸色。
头一回黑到了一种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