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我都没见过郑知南身边,除了郑伯母外,出现了任何一个“雌性”。
郑知南这人吧面太冷,骨子太傲,很多时候,他一个眼神就能让昔日那些同窗怀疑人生:
“他是不是看不起我,他是不是看不起我。”
周老三就深受其害。
所以,陈不闻称他乃一朵“高岭之花”。
连脸皮一贯很厚的男子,都对郑知南敬谢不敏,何况是脸皮薄的女子。
见我沉默了这么久,孙姨以为我被她说动,心思动摇了,于是趁热打铁:
“我瞧那欧阳公子人就不错,再不济,孙姨替你在京城物色一些皮囊俊俏的世家公子,拙儿,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你把孙姨的话听进去。”
我抬起头,直视孙姨的眼睛。
“孙姨,我清楚你是为了我好,你说得对,如果将来郑知南因为某些事,放弃了我,我会离开他,若他因为某个女子,背叛伤害了我,我就挖出他的心肝,来泡酒。”
……。
小剧场:
郑知南忽然感到脊背一阵凉飕飕,似被冷风刮过,忍不住打了个颤。
欧阳善意地询问:
“郑兄,你这是怎么了?”
郑知南摸了摸马的脑袋,疑惑道:
“不知,感觉有人在背后咒我。”
……。
孙姨按住了即将跳脚的我:
“不至于,不至于哈,姨只是在假设。”
这番谈话,终于还是不欢而散,至于,我为什么说,我把欧阳师兄拉过去见一见孙姨,是我此生最后悔的事情之一呢?
因为从这之后,孙姨隔三差五,想方设法,撺掇我娘,撮合我和欧阳师兄这位“坑货”在一起,反倒对郑知南那位正主,时不时就各种理由“劝分”。
“拙儿,郑知南真不适合你,他太老了。”
“你该找个年轻点的。”
“你才十七岁,他可都二十五了。”
“他这也太高了点,跟柱子似的,和你真的不搭。”
每回,我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在郑知南自信心差点溃不成军前,赶紧拉着他走了。
别说,孙姨这人虽然嘴碎了点,但是真护短。
才一到江南,我的腰杆子就挺得笔直,都敢堂堂正正从我爹面前走过。
若是小时候,我定然会冲爹做个鬼脸,然后一溜烟躲在孙姨身后,可我已经长大了,我老老实实躲在孙姨身后,看着她命人,从沈家把我的细软,和我娘给接出来,然后安置在县衙后厢房。
我爹脸色铁青,却愣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当晚,在听完我娘用一百零一句脏话,咒骂我爹是个不讲信义的小人后,孙姨掏了掏耳朵,温声细语把我娘那恋爱脑闺蜜,给劝屋里睡觉去了。
等我娘一走,孙姨恨铁不成钢地警告我:
“别学你娘,人家都是吃一堑长一智,你娘呢?是吃完一堑又一堑,完了,还觉得这一堑真好吃。”
我摸了摸鼻子,然后点点头。
腹诽:就我爹那只老狐狸,差点连我都哄得团团转,何况我娘那傻白甜?
不管怎么说,有我孙姨坐镇,我和齐家那婚事,暂且被搁置下来。
接下来,就是等孙姨那妻管严夫君赶紧往这边赶,孙姨到底是“狐假虎威”,她名声在外,却没有官身,许多事都得借着丈夫的名义,才能放手去做。
这个时代,就是这么不公平。
等我那姨父终于到了。
孙姨做了一件够大胆的事:
“直接公审孤女、冯氏祖孙。”
更将涉嫌刺杀欧阳大人的大伯父,给押过来庭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