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就反应过来:
“你放过陈不闻吧,我也不全是受了他启发。”
郑知南被我死死拖住,语气更冷了:
“他究竟教了你些什么玩意儿呀。”
见一只手拉不住,我两只手一块使劲儿。
本想从身后环住郑知南,抱一抱他的腰。
结果起猛了,一把薅住他脖子,勒得他脖子上青筋暴起。良久,郑知南艰难地憋出两个字:
“松手。”
我承认,我这危险的想法,源自陈不闻推荐的话本子。
最近流传的一种新本子。
“什么风流寡妇抱娃走,王爷遗腹子,睡完摄政王揣娃逃了,等等。”
最近,赵二姐姐憋在家里养伤,靠这些话本子打发时间,我跟着瞧了几眼,别说。
我特期待下章。
郑知南被我的脑回路,噎住了。
他郑重承诺:“我会十里红妆,迎娶你进门,凤冠霞帔,三书六礼,一样都不能缺。”
闻言。
我笑得像揣着金元宝似的
许是我笑得太过得意,过了头。
就像当初收到了郑伯母的手镯时一模一样。
嘴角咧得老开。
结果。
郑知南意识到,我又诈他,一时竟也无奈极了。
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磨磨蹭蹭,从他背后蹭到身前,紧紧环住他的腰,别说,真得很细。
话本子里说——
真正的好身材,都是宽肩窄腹。
公狗腰,螳螂臂。
完了,我思想不干净了,正在我想入非非时,郑知南身体僵住,我察觉到他不对劲,随着他的视线朝窗口望去。
热热闹闹的大街上,忽然围了一堆人看热闹,有几个小孩想挤进去,却被大人拉走。
我和郑知南在二楼,却瞧得清清楚楚。
齐家,整整齐齐,下饺子一般被捕了。
官差押着齐家人,穿街过市,为首的是齐老太君,齐二嫂,还有齐小三,全部戴着镣铐,被衙役押着。
齐二嫂倒没有反抗,只是乖觉地跟在老太君身后。
忽然,一道视线,幽幽落在我身上。
不知怎的,戴着镣铐的齐小三忽然抬头,目光落到了我跟郑知南身上。
重铐在身的齐小三,被押出来时,穿着雍容华贵的玄色衣裳,每一根头发丝都被精心打理过,仿佛要赴一场踏青会。
齐小三扬眉冲我一笑,那道笑容分明和从前一样,肆意风流,可神情却比哭更难看。
经过窗口时,齐小三步伐变慢了些,似乎想仔仔细细,从这个窗口瞧清楚我一点,目光触及到我的手,紧紧箍着郑知南的胳膊时,他笑容僵了一僵,眼里亮了的光,又黯淡下去。
见他拖慢了脚步,衙役一把推搡他:
“快走。”
我幽幽叹了口气:
齐家这艘船,终究是要沉了。
不对:
“齐老大呢?”
齐家真正的掌舵人,并非齐老太君和从不露面的齐老爷,而是阴险狡诈的齐老大。
齐老大和她妻子,都不见了?
等我傍晚回衙门时,孙姨终于眼疾手快,一把逮住了我。
就跟那些年,我成宿夜不归宿被我爹娘当场抓包一样,我笑得狗腿极了,赶紧给孙姨斟茶认错,孙姨也没心思责怪我了。
她神情肃穆,一字一句道:
“齐老大夫妻,逃了,带着账本,逃往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