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爹从鼻腔里冷“哼”一声:
“这老东西养出这种儿子,还有脸上门求老夫,老夫把他揍了一顿,替小二出口恶气。”
我憋住笑,我爹那人吧,一向懂些拳脚功夫,赵老爹绝非对手,偏偏我爹于心有愧,只能被赵老爹按着打。
我再次开口:
“按我爹的脾气,他不应该好意思还手呀?”
赵老爹摸了摸额上伤口,不好意思挠了挠鼻子:
“我追着揍你爹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头磕地上了。”
……。
等赵老爹捂着伤口走远了,我终究是没忍住,笑破了功,可笑着笑着,顿感一阵心酸。
此刻,我真的很羡慕赵姐姐——
和她相比,我的兄长恨不得要我的命,我的爹爹防我比防贼还严实。
郑知南揉了揉我的脑袋,本以为我会难过地在他肩膀上靠一靠,结果,我拽着郑知南恨不得脚踩风火轮,赶到衙门去。
与其顾影自怜,不如发疯,创死褚公子那丫的。
我好好一盘棋,他偏偏来捣乱。
想黑吃黑?还要看看他有没有一口好牙。
等我赶到衙门时,欧阳师兄又换了一种眉型,更令我惊悚的事,他出来的急,那护卫还没来得及把黛笔给收好,我才反应过来,欧阳师兄这眉,是那护卫给亲手绘的?
欧阳师兄重重咳嗽一声,还是决定解释下:
“你别想歪了。”
我摆摆手道:
“没事没事,我这人一向保罗万象,我懂,我真的懂。”
闻言,欧阳师兄脸僵了又僵,随即转黑:
“你懂个屁。”
那护卫激动急了,把黛笔一丢:
“沈小姐,你真误会了,我姐姐曾是戏台红角,教过我一些画眉点妆的技巧,最近,负责照顾大人起居的丫鬟刚刚告病,我暂代一下,我……”
护卫越是语无伦次,我笑得越,嗯,怎么说呢?有点猥琐。
欧阳师兄也知道,这种事越描越黑,于是磨着后槽牙让他闭嘴:
“够了。”
我揉了揉笑僵的脸,寻个位置坐下,言简意赅拉回主题:
“我们来说正事吧。”
“京城来了位褚公子,他可要求见一见李公公了?”
欧阳师兄终于找回了点主场和面子:
“遣人来过一次,只是我瞧着,他没有半点要捞人的意思。”
郑知南点点头:
“合理,若李公公这颗棋废了,褚公子用沈、赵两家取代齐家,这事,可比捞出一个李公公更漂亮多了。”
我想起郑知南曾说过,褚公子这人,贪功冒进,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师兄,过几日,赵二姐姐便会亲上公堂,状告沈藏锋策划绑架一案,赵家和沈家,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欧阳师兄点点头:
“好一个烈女子,只是,姓褚的那位没这么容易善罢甘休,反倒会把赵家往死里踩,到时候,可就是两败俱伤了。”
我沉默了。
郑知南忽然开口:
“调虎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