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走进牢房,砍下沈藏锋的头颅,用匣子装好,递给我。
我接过匣子的那一刻,心情分外沉重,笑得极为难看。
“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想要他的命吗。”
郑知南握住我冰冷的手,直到他拿走我手中匕首的那一刻,我才终于恢复点暖意:“郑知南,我们本该是家人,再不济,也是亲人,结果闹成这样,你死我活。”
我幽幽吐了口气:
“当真是,难看极了。”
……。
当沈藏锋的头颅,展现在我爹面前时,我爹的脸,刷地一下白了,老泪纵横起来,他痛苦尖叫起来:
“峰儿。”
然后,冲过来一个耳挂扇过来,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忽然被打,手一个不稳,把装着沈藏锋头颅的盒子甩出去,沈藏锋的头颅,就这么圆滚滚的掉下来,滚到那十几个糟老头子面前。
为首的那位叔公,嗷地一嗓子,吓晕了过去。
剩余的那些人,挤作一团,吓得瑟瑟发抖。
我爹哆哆嗦嗦,看了一眼地上的头颅,抬起头,死死盯着我的,毕竟是养了十几年的儿子,怎么会没有真感情呢?声嘶力竭,指着鼻子骂:
“你疯了,他是你哥。”
我抬起手,慢慢擦干嘴角的血,露出一丝狰狞的笑:
“爹,你说什么呢?你不会以为哥哥是我杀的吧,杀人犯法好嘛,我昨日去探望哥哥时,他已经自尽了,临终前还写下遗书,让我把他的头颅带到沈家,带到沈氏祠堂,带过来给你好好瞧瞧。”
“爹,我哥哥让我问问你,为什么平白让他做了一场黄粱梦,为何他陷进监狱,你却捞不出他,为何明明已经选择了他当接班人,还要想方设法,用沈家财产补偿自己的亲女儿?”
“爹爹,哥哥说,自己曾经夜读史书,有位枭雄曾经说过,做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你从一开始,既打算立他为家主,就不该三心二意,拿女儿做他的磨刀石。”
“可惜了,哥哥的遗书被我烧了。”
我最后那句话说完,我爹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眼神,盯着我瞧,却怎么也瞧不明白。
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何自己捧在掌心里惯了整整5年的好女儿,何时起,变得这么心狠手辣,残酷歹毒?
即使——
所有人都清楚,沈藏锋就是死在我手里,可我爹会为了一个养子,去衙门状告自己的亲生女儿吗?如今的衙门,怕已经是我说了算。
何况,那一群早已吓得战战兢兢,哆哆嗦嗦的糟老头子,他们原本护着沈藏锋,只是为了能捞好处,在监狱这些日子,也该清楚,这江南如今谁当家做主。
打过我一巴掌后,我爹那一股愤懑,终于平息了些许,他慢慢平静下来。
我却用冷酷的眼神,慢慢扫了一眼我那小侄子,然后,冷冷开口:
“爹,是不是只有沈家男丁,都死绝了,你才会考虑你的女儿?”
说罢,我的眼神,又慢慢扫向那一群瑟瑟发抖糟老头子身上。
我自然不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可也要让我爹明白,我既然敢杀一个沈藏锋,那么,无论我爹今后再从哪个旁支挑选继承人,我都有胆子废了他们。
这时,我忽然饶有兴致地盯着我爹,再次开口:
“爹,你不是说,只要你在沈家族谱一日,我就不能得到沈家吗?那现在,我告诉你——”
“你被踢出沈家族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