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珏一行人抵达江南已是数日之后。
迎接他的是刘行远和一众当地官员,一个个笑容可掬,比那三月桃花还要灿烂几分。
“下官恭迎贾大人,贾大人一路辛苦!”刘行远肥头大耳,拱手作揖,肚子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像极了戏台上的弥勒佛。
贾珏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礼:“刘大人客气了,本官奉皇命前来治水,还望刘大人多多配合才是。” 场面话说完,贾珏便被迎入了早已准备好的府邸。
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好不气派。
只是这气派中,贾珏却嗅到了一丝腐朽的味道。
安顿下来后,贾珏便直奔主题,召集了刘行远和一众官员,开始商议治水事宜。
“刘大人,这治水款项,如今还剩多少?”贾珏开门见山,直击要害。
刘行远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这…这个…下官…下官也不太清楚,都…都在账房里呢。” 站在一旁的周里奇连忙帮腔:“是啊,贾大人,这账目繁琐,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不如…不如明日再…”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刘大人,这可是朝廷拨下来的款项,岂能如此儿戏?”贾珏语气加重了几分,眼神如刀锋般扫过众人。
刘行远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周里奇更是脸色煞白,不敢再多言。
贾珏心中冷笑,这唱双簧的戏码,他见得多了。
看来,这治水款项,怕是已经被这些人瓜分得差不多了。
“刘大人,”贾珏缓缓开口,语气却冰冷得像块寒冰,“本官希望明日一早,就能看到完整的账目。若是…”贾珏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若是有人胆敢在治水之事上贪污…” 他没再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空气瞬间凝固,落针可闻。
贾珏眼神如鹰隼般锐利,语气冰冷得如同三九寒天里的冰碴子:“本官奉旨治水,尔等若是识相,便乖乖配合,若是谁敢从中作梗,贪污受贿,别怪本官翻脸不认人!” 这番话掷地有声,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刘行远和周里奇吓得两腿发软,脸色惨白,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
“贾大人,这…这治水非同小可,还需从长计议啊!”刘行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试图缓和气氛。
“从长计议?江南百姓苦水患久矣,再计议下去,怕是要等到黄河水倒流了!”贾珏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眼神里满是嘲讽。
“下官不敢!”刘行远连忙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贾珏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这群贪官污吏,转身离开了府衙。
他决定先去会一会那个所谓的“地头蛇”——王宏。
王宏的府邸,比起刘行远的府衙有过之而无不及,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处处彰显着奢华。
贾珏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脂粉味,心中暗道:“看来这王宏,日子过得倒是滋润得很啊!”
“王老爷,本官此次前来,是为了治水一事。”贾珏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
王宏肥头大耳,挺着个大肚子,斜着眼看着贾珏,语气傲慢:“治水?治什么水?本老爷的田地可没被淹!”
“王老爷此言差矣,这水患不除,迟早会殃及池鱼,到时候,王老爷的田地,怕是也保不住了。”贾珏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警告。
“哼!本老爷的田地,自有本老爷的办法,用不着你操心!”王宏不屑地冷哼一声,根本不把贾珏放在眼里。
贾珏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王老爷,本官奉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莫要自误!”
“你敢威胁本老爷?”王宏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贾珏冷笑一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他心中已有计较,这王宏,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走出王家大门,贾珏抬头望了望天空,只见一轮明月高悬,清冷的光辉洒在大地上。
他信步走在江南的街道上,思忖着下一步的计划。
忽然,一阵清脆的琴声传来,吸引了他的注意……
贾珏循着琴声来到一座小桥流水人家旁,只见一位女子正端坐于亭中抚琴,琴声悠扬,如高山流水,又似呢喃细语,令人心旷神怡。
女子一袭素衣,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遮住了半边脸庞,更添几分神秘。
贾珏不禁驻足聆听,一时竟忘了身在何处。
一曲终了,女子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面容,正是苏瑶。
四目相对,苏瑶的脸颊微微泛红,羞涩地低下头去。
贾珏也对这个温婉的女子有了初步的印象,心中暗道:“果真是江南才女,气质不凡。” 他微微颔首,以示赞赏,转身离去。
苏瑶望着贾珏离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贾珏并没有像其他官员那样,先去官府休息,而是直接深入水患灾区查看。
他一路走来,所见之处,皆是断壁残垣,一片狼藉。
百姓们流离失所,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大人,您…您是来赈灾的吗?”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颤巍巍地问道,眼中带着一丝希冀。
贾珏看着老妇人饱经风霜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