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远”算是知道刘亚翠为什么转移话题了,敢情是她搞得事。
另一位高一老师李维凯激动道:“说白了还是这群领导不干实事,但凡有一个领导态度强硬点,都不能让刘亚翠一个人兴风作浪。”
他咬紧牙关,“他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真是何不食肉糜。”
“陆知远”安慰道:“那你们现在起码能歇歇了。”
冯月晚瞪大了眼睛,她的声音突然提高:“你不知道!去年我在高一,跟的杨主任。杨主任看我是新来的,好欺负。让我天天给他整数据。后面还说什么女班主任少,让我们几个去给他查女寝。”
一直沉默的杜金此时激动道:“我们现在还得坐班。还要求我们写教案和听课记录,我就不明白了,我们现在连班都没有了,还写什么教案?”
一旁正在写教案的杨晶晶把笔一拍,愤怒道:“上课让人又做课件又整PPT,教案却要手写,科技的发展给老师带来不了一点便利吗?”
杜金也愤怒道:“除了手写教案,我们还得手写卫生保健、法律培训、教研培训、听课记录、师德培训、业务培训。就不能让老师专心教学吗?”
老师们的情绪被瞬间点燃,此刻都在疯狂吐槽学校制度的不合理,场面一时之间难以控制。
高二班主任林毅夫突然带着一群学生进来,众人立刻闭了嘴。
林毅夫便开始和他们谈话。
“陆知远”竖起耳朵听了听,大意是让他们团结,大家都是一个班集体。
学生走后,余文俊笑着看向林毅夫,“毅夫,和班干部谈话呢?”
林毅夫冷笑一声,“什么班干部,这都是我们班小团体的头目。”
林毅夫瘫在座位上,闭了闭眼睛,“天天都是谁和谁吵架了,谁不和谁玩了。我都快烦死了,你说这学生,为什么总爱抱团呢?”
同为班主任的余文俊也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不过你们班也确实需要整顿整顿,上个月不是有几个女生在宿舍打架?听说还有一个有抑郁症?”
林毅夫抓了抓头发烦躁道:“是啊,那个女生原来是亚翠她们班的,因为抑郁症休学了,刚转来我们班,和同学都不熟。谁知道突然打起来了。动手的我都让回家反省了,上个星期才回来。”
“你提这个我就来气。晚上11:30,我刚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宿管一个电话就给我打过来了,说我们班女生打架了。我火急火燎从家赶过来,真是气死我了。”
他看向余文俊拍了拍桌子。
“我都好几天没回家了,我闺女说怎么一直都见不到我。就那一天回家看看闺女,都能给我整出事。”
“陆知远”感叹道:“老师真是不容易。”
林毅夫看向“陆知远”开口道:“谁说不是呢,我干好几年班主任了,我就感觉我不是老师,我是一班学生的妈,学生天天啥祸都能给你惹出来。要是碰上理解工作的家长还好,碰上那胡搅蛮缠的,真是天天气得你肝疼。”
杨晶晶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咱们这职业就是围城。看着挺受人尊敬的,其实内里的心酸只有自己知道。钱挣不了几个,天天是受不完的气,我才干了5年,就有甲状腺结节、咽喉炎、膝盖积液这些职业病了。”
“陆知远”的目光一一扫过办公室的所有老师。
几乎每个老师都脸色蜡黄,眼神疲惫,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老师和学生都这么痛苦?
冯月晚此时看向“陆知远”:“所以学弟呀,你还年轻,能转行就转行吧。咱们历史学现在没落了,不当班主任根本就教不了课,我现在就快失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