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事对裴抒而言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妃嫔亲手做些东西送给皇上再正常不过了,吃的,穿的,用的,戴的五花八门,一般情况下也没人拿这个生事,皇上爱不爱吃你做的吃食,用不用你做的东西,当事人自然清楚,身边伺候的人也知晓。
可谁让裴抒初来乍到,新官上任还烧三把火呢,她自然也该让人知道她这个皇后年纪虽小,却也不是个人人揉捏的软柿子。
裴抒很清楚宫里这些高位妃嫔的心思,个个家世不俗,都想着能立于人前,有个皇后梦,自然视她这个半路截胡者为眼中钉。
贤妃的宫女说错了话,裴抒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不曾想效果竟比她预想的更好。
裴抒可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短短三四天的时间就能让皇帝对她另眼相待,唯有一种可能,皇上对贤妃不满,反倒是便宜了她。
至于皇上为何会对贤妃不满,无非就是襄国公企图联合朝中交好的大臣上书请立贤妃为后。
想到此处,裴抒不禁在黑暗之中翻了个白眼,这襄国公脑子真是不太好,竟想着和皇帝掰手腕,企图让皇帝屈服,这怎么可能。
皇上今年二十五,已经当了四年的皇帝,早已大权在握,怎么可能受臣子掣制。
别说二十五岁,就算是十五岁,按着周宸的性子也不可能受人胁迫。
一个得爹娘疼爱自出生一个月起就被立为太子又顺顺利利继承皇位的人,自然有自己的底气。
皇上若是想立贤妃为皇后早就下旨了,哪还要等到襄国公联合朝中大臣。
太后竟也不劝劝自己的亲哥哥,看着对方办糊涂事,贤妃也眼睁睁瞧着自己的亲爹受斥责。
这可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许是当局者迷吧。
这般胡思乱想着,裴抒很快倒是进入梦乡之中。
翌日早上,妃嫔们照例来凤仪宫请安。
今日的请安注定要热闹一些,昨晚发生的事无论是皇帝还是裴抒都没吩咐人禁言,估摸着位份高些的妃嫔都听说了。
果不其然,众人行礼过后,刚落座就有人提起这事了。
“贤妃今日怎么没带着清莲?”
一道如翠鸟般清脆好听的嗓音响起,裴抒顺着声音来源处望去,说话的是一个身姿略带些丰腴的女子,那女子容貌昳丽,十足的大美人,正是丽妃,从入东宫起直到如今,六七年时间一直盛宠不衰。
裴抒一只胳膊搭着座椅边放着的软枕,身子重心微微偏移,瞧着底下的言语交锋。
“呀,我倒是忘了,清莲怕是还没从内刑司出来呢。”
丽妃说这话时眼尾微微挑起,自带一股风流,却不会让人联想到一丝轻浮。
“不是我说,贤妃你身边的人是该管管了,以为仗着主子就能目无尊卑,真觉得自己高其他宫人一等了,竟胆大包天惹到皇上和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