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去喊念秋来。”说着,拂冬小跑着出了屋子。
不消片刻,念秋和拂冬就进来了。
“你来看看,这布料上是不是有茜草的味道。”裴抒冲着远处那托盘指了指。
念秋走近,捻起一方手帕,微微低头,手掌扇了扇,点头,“回娘娘,的确是茜草,茜草除了用药以外,还是天然的染料,能染出红色、粉色、黄色、藕荷色的布料,用处挺多。”
念秋有些不解,茜草染色挺常见的啊,拂冬怎么这么着急忙慌拉着她跑进来。
没问题啊?
迎春和拂冬面面相觑,又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正疑惑着,念秋拿着丝帕上的刺绣石榴瞧了瞧,“这刺绣手法倒是有些陌生。”
她刚要问问,猛然想起来不久前孙婕妤和钱贵人似乎来过一趟,“娘娘,这些东西是钱贵人送过来的?”
“是啊,作为照顾她的谢礼送过来的。”
裴抒点头,“没想到啊,瞧着老老实实胆小的恨不能缩着走的钱贵人竟也是个聪明人。”
听了这话,念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可很快又有了新的疑惑,“可是娘娘,她怎么就能确定您能知晓她的用意呢。”
裴抒笑笑,“许是从前殿按着季节变化改变的摆设和茶水点心瞧出来的吧,倒是个细心人儿。”
凤仪宫的茶水点心和吃食都是念秋负责的
迎春和拂冬听的一头雾水。
终于,拂冬忍不住出声道:“娘娘,您和念秋说什么啊?奴婢怎么听不大明白。”
瞧拂冬茫然得不得了的样子,裴抒忍不住笑,“念秋,快给迎春和拂冬解释一下。”
“茜草除了能当染料,还是一味药,有凉血止血,活血化瘀之功效。可活血这一功效就不适合给孕妇用,极其容易小产滑胎。”
念秋这么一解释,迎春和拂冬豁然开朗,瞬间就懂了。
“布料是织造司染制出来给各宫送过去的。”迎春道:“娘娘,想必钱贵人知道自己势单力薄,不能彻底将织造司害她的人根除,抑或是担心又有人想了别的法子暗害她肚中得孩子。特地寻您的帮助来了,想借着您的手护住她肚中的孩子。”
“瞧不出来钱贵人还挺有算计。”说到此处,迎春叹道:“果真是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
“可她怎么确定咱们娘娘就会帮她呢?”这话说出口,念秋直觉不对,怎么听着不像是好话呢,忙道:“我的意思是钱贵人也不了解主子,怎么就能肯定呢?”
“死马当活马医,娘娘若是帮她,那她自然受益,娘娘若是只当不知,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迎春默了片刻,继续道:“若是钱贵人再有心思些,不经意把这事捅到皇上耳边,说不准还对咱们主子不利。”
旁人自是可以袖手旁观,可她家主子是皇后,不知情的情况下后妃出事都能说是皇后看管不利,莫遑论知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