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一听,胆子便大了起来,连忙就要往窑里走。
女子见状忙说:“官爷请留步,待我进去禀报娘亲。”
女子走进窑中,对母亲说道:
“娘亲,外面有个人,说是从京城来的,要找姓薛的,见还是不见,我好回复他。”
柳金花听了这话,心中一动:丈夫出去投军已久,一直没有消息,这人从京城来,说不定知道丈夫的下落。
她便对女儿说:“且待娘亲问问他,这长官到此,莫不是你爹有消息了?”
于便说,“长官到此,想必我夫君薛仁贵,可有音信回来么?”
为何柳金花会这么问呢?原来薛仁贵走后,她整日思念丈夫,片刻未曾忘怀。
当初周青曾赠给她一些盘缠,她自己也有些积蓄,还有乳母在旁帮忙,王茂生夫妇也时常照顾她们,后来她生下一双儿女,倒也没有太过操劳。
如今见到薛仁贵,她却认不出来。
想当初薛仁贵投军时,年仅二十五岁,面容白皙,没有胡须,仪表堂堂。
如今相隔十三年,海风将他的脸庞吹得黝黑,还长出了三绺长髯,难怪柳金花认不出。
薛仁贵见娘子花容月貌,虽身着布衣布裙,却依旧整洁干净。
他见娘子发问,便想试探一下,说道:
“娘子,薛官人是何时出去的,出去几年了都没回来吗?”
金花答道:
“长官有所不知,我夫君自同周青出去投军,至今都没有音信。”
薛仁贵又问:“你夫君姓甚名谁?为何出去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呢?”
金花说:“我夫君姓薛名礼,字仁贵。他力大无穷,精通战法,箭术更是百发百中。”
薛仁贵本想立刻相认,可又不知她是否守身如玉。
薛仁贵开口说道:
“原来就是薛礼。我与他是同辈好友,一同投军。他在海外征东,在张大老爷帐下,做一名火头军。如今圣上班师回朝,他想必也快要回家了。我听闻娘子十多年来在这破窑中受苦,日子过得艰难,我这里有黄金十锭,送与娘子,还请收下。”
金花一听这话,顿时大怒,骂道:
“你这无耻之徒,好大的胆子,竟敢用金子来调戏我。我夫君厉害得很,要是他在,定要打死你这狗东西,休要胡言乱语,赶紧给我滚出去。”
薛仁贵见娘子发怒,只是笑嘻嘻地说:“娘子莫要生气。”
这时,金莲也大声喝道:“叫你走你不走,等我哥哥回来,有你好受的。”
顾氏乳娘见薛仁贵举止稳重,说话的声音也依稀像是当年的薛礼,便上前说道:“小姐,莫要动气,待我来问问他。”
接着又对薛仁贵说:“尊官,你既然知道薛官人如今怎样,就别含糊其辞,说个明白。”
薛仁贵听了乳母的话,心里犯起了嘀咕:若现在说明身份,可这一双儿女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夫人在这窑中与人有染所生?此事一定要问清楚。
若不说明,夫人十多年来吃了这么多苦,我又怎能放心得下?
我特地前来寻访,总不能不明不白地走了。
我且先将平辽王的身份隐瞒起来。
薛仁贵主意已定,开口说道:
“娘子,我就是薛礼,与你同床共枕多年,你竟认不出我了?”
金花听闻此言,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怒声骂道:
“你这无耻之徒,实在可恶至极,愈发张狂了!女儿,等你哥哥回来,定要好好教训这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