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问道:“御妻,为何皇儿也在此处?”
公主赶忙奏道:“父皇,孙儿被人打伤,特来向您奏知此事。”
万岁道:“皇儿,朕的外孙,究竟是哪个胆大妄为,竟敢动手?”
公主说道:“孩儿过来,拜见皇外祖。”
秦梦年纪虽小,却十分伶俐,他哭哭啼啼地走到万岁面前,奏道:
“孙儿外出游玩,偶然经过监门,听闻薛伯父被关押在监中,便想进去看一看。只见成亲王守在监门,声称要断绝他的食物。这也就罢了,他竟将孙儿抓去,一顿毒打,还说要将孙儿拿去处死。多亏孙儿拼命逃了回来,特来奏明皇外祖。”
圣上定睛一看,秦梦果然身上带伤。
公主又接着奏道:
“他祖父秦叔宝,为大唐东荡西除,打下这万里江山,便是驸马,也为朝廷立下不少功劳。还望父皇为我们作主。”
万岁道:“孙儿你平日里就爱惹事,所以才会有这番遭遇。”
公主赶忙又奏道:“父皇您看,孙儿年仅八岁,皇叔贵为尊长,难道还能是这小童打了长辈不成?”
长孙皇后也在一旁也帮腔道:“确实如此,一个八岁的小孩,怎么可能打得过皇叔。”
圣上说:“朕知道了。”
随即一声传旨,众人退宫,为皇儿解愁,并命左右准备酒席,在宫中饮宴。
且说贞观天子,五更三点之时,景阳钟撞响,龙凤鼓敲响,珠帘高高卷起,殿下文武百官朝拜已毕,谢恩后依次退班。
只见班列中闪出一位大臣,在当殿跪下,奏道:“臣成亲王李道宗有本奏明圣上。” 万岁道:“奏来。”
成亲王禀奏道:“秦怀玉纵容其子秦梦,将老臣毒打一顿。老臣胡须被扯去大半,蟒袍也被撕裂,浑身伤痕累累。此外,还有一同行凶的外人,恳请万岁彻查严惩。”
圣上抬眼一看,只见皇叔的胡须稀稀拉拉,脸上尽是伤痕,破碎的蟒袍这儿挂一片,那儿挂一片。
其实,朝廷昨日已听公主奏明此事,心中已然知晓。
皇上闻此,说道:“皇叔,你在何处被秦梦打的?秦梦年仅八岁,说他来打你,想必你在外也多有事端。”
李道宗道:“老臣不过是在天牢附近路过,便遭他殴打,万望圣上明察。”
皇上说道:“姑且念你是皇叔,不予治罪。但你守住监门,妄图断绝薛仁贵的饮食,朝廷自有国法处置。百日之内,薛仁贵少不得要为御妹偿命,你这本奏章也不必看了,拿下去吧。”
说罢,竟将奏章丢了下来,天子龙袖一甩,驾退回宫,文武百官也各自散去。
唯有李道宗满面羞惭,被秦梦打了一顿,还被圣上指责,只得闷闷不乐地回去了。
再说秦怀玉这一班同僚,看到李道宗嘴唇上胡须几乎不见,满脸青肿,眼睛都肿得合缝了,还奏出这般事端,众人都不禁捏了一把汗。
听闻皇上没有准奏,大家这才放下心来,一同来到秦府。
他们差人到监门打听情况,得知所言不虚,便暗中与狱卒商议,偷偷给薛仁贵送饭。又差人回去向驸马复命,秦怀玉等人十分欢喜。
此时,秦梦来到外面,走到殿上,见到诸位大人,喊道:“伯父叔父,倘若没有我,薛伯父恐怕真要饿死了。”
秦怀玉说道:“你这畜生,险些闯出大祸,皇叔岂是你打得的?倘若他有个三长两短,为父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秦梦道:“孩儿打他的地方并非致命之处,真想打死他又有何难。”
罗通接口道:“侄儿此举,确实主意不错。”
秦梦道:“罗叔父说得极是。我进去了。”
说罢,便往内堂去了。
原来秦梦所受的只是外伤,头上的伤也是他自己划的,歇了一天便好了。
府殿上的诸位公卿纷纷称扬秦梦,又接着商议如何营救薛仁贵,只是一时之间无计可施,只得各自回府,打算日后再慢慢与程老伯父商议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