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意衡无奈叹气，“柏霖，你这样以后在我身上吃亏可怎么办？”

柏霖闻言安静注视着俞意衡几十秒，在这几十秒内谁都没有开口。

“俞意衡，你是在试探我吗？”

俞意衡表情错愕，“为什么这么说？”

柏霖抿了抿唇，语速轻缓解释道：“最早的时候你对我说——让我不能太相信你，因为你可能会在未来对我存在欺骗。”

“现在你又跟我说，我对你好以后会在你身上吃亏。为什么总要考虑你对我可能会不好的事情？你一遍遍拿自己现在没做过，但未来可能会做的事来举例。我想不通其他原因，你是在担心自己以后真的会做，还是想要试探我的态度？”

俞意衡张张嘴，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柏霖说的问题是他的通病，他总是很极端地向靠近他的人去讲述他可能会做出的不好的一面，这种怎么不算试探呢？

分明是跟柏霖相处舒适，想要靠近柏霖。而他问柏霖的话更像是让对方看清并远离自己，这些都是跟本意背道而驰语句，是在推开柏霖。

柏霖眸光专注，琥珀色眼瞳认真凝视着沉默不语的俞意衡。

“俞意衡，你不用一遍遍确认我的想法。如果我不喜欢，我会说，会用行动表现出来。”

“我不后悔我做的决定。喜欢你，想保护你，为你破例，这些都是我愿意做的事。就算你以后会骗我、利用我、伤害我，都阻挡不了我现在的想法。”

“俞意衡，这些试探推不开我。”

推不开这三个字能够直击心脏，对一个总是试探的人来说坚定不移的认可至关重要。

俞意衡深吸一口气，他琢磨不透柏霖的喜欢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好感还是有欲望的喜欢？

每次柏霖说喜欢都说的太过坦诚。那双没有羞怯、也没有欲望的眼神，让俞意衡总是在误会的边缘把自己拉回去。

俞意衡没做好准备去问清楚，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柏霖究竟是哪一种喜欢。有好感是无疑，柏霖的容貌完全在他审美点上，看到柏霖就欢喜这源自于生理性的喜欢。

可是，欲望？

他对柏霖没有产生过情欲。

连自己内心都搞不清楚的情况下，俞意衡没办法向柏霖索取关于喜欢的定义和答案。

如果柏霖是同性恋，给他的喜欢就是情爱上的喜欢，他在搞不清楚内心的情况下无法给予柏霖准确的感情回馈。如果柏霖对他只是好感，那他对柏霖的想法究竟是哪一种也同样重要。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俞意衡现在回想起陈家齐说的话，他在不经意间对柏霖不同的态度意味着什么呢？

只是好感？亦或者他已经喜欢却不自知？

俞意衡以往对自己的性取向从没怀疑过，因为没遇到合适的人，也没有谈恋爱的欲望。在大环境下，默认自己是异性恋群体再寻常不过。但是柏霖是男生，俞意衡又恰好对柏霖有好感，即便拿不准好感属于哪一类，俞意衡也不得不考虑自己可能是没发现自己真正取向的群体。

柏霖疑惑朝俞意衡询问：“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俞意衡听到柏霖清冽嗓音，被拉回思绪。漆黑的眼眸定定注视着柏霖，依旧无法给自己心头疑问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