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毕后又迅速站直身子,昂首挺胸,手中棍棒“唰”地一下同时垂直拄地。
动作干脆利落,发出沉闷的声响,那声响仿佛闷雷在众人耳边炸响,震得人心头一颤。
而后整齐划一地微微躬身,身体前倾,摆出一副恭敬听命的姿态。
为首的年长衙役更是满脸堆笑,眼角的鱼尾纹都挤成了深深的褶子。
褶子深得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年长的的衙役,先是小步快挪到王玉兰身前两步远的位置站定,微微侧身,朝着领头衙役的方向虚扶一下手。
那动作小心翼翼,仿佛要将那领头衙役的英明决策隔空捧到王玉兰眼前。
接着双手交叠在身前,不住地轻轻搓动着,脸上笑意盈盈,和声细语地开口:
“姑娘,您瞧,”
说着,还微微歪头,眼神满是讨好地看向王玉兰。
但眼角余光,却又时不时扫向领头衙役,拿捏着分寸,然后才接着说:
“咱头儿这安排那是面面俱到呐,心思缜密得没话说。”
“既顾全了大伙在这街市上的颜面,也方方面面考量了各方难处,真真是把能想到的都想到咯。”
言罢,这人轻轻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挺直了些微佝偻的脊背,脸上换上一副严肃中又透着些诚恳的神情:
“咱们当差的,打从穿上这身官服,职责就像秤砣一样压在肩头。”
“每日里就盼着街头巷尾的事儿能顺顺当当了结,别再起什么波澜,扰了这长安城的太平。”
说到此处,年长的衙役又赶忙向前凑了一小步,微微仰头,眼睛亮晶晶的,满脸期待地说道:
“您呐,要是应下这法子,那可真是皆大欢喜。”
“咱立马就差人清道护送,左右护法似的把您妥妥当当送过去,绝不让您再受半分惊扰。
说着,这人拍着胸脯,打着保票,继续说道:
“往后这事儿在坊间传开,旁人提起,都得竖大拇指赞您深明大义、通情达理不是?”
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糟心事,眉头轻皱,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轻轻咂咂嘴:
“可要是这会儿僵着,非较这个真儿,按衙门的规矩,那可就得真都回了衙门咯。”
说罢,这年长衙役眉头紧锁,满脸忧色,抬手重重地拍了拍自己大腿,仿佛对即将面临的局面痛心疾首。
那手掌落下的声音响亮而沉重,仿佛在宣泄着他内心所谓的“忧虑”。
紧接着双手摊开,掌心朝上,耸了耸肩膀,无奈之意尽显。
“姑娘呐,您是有所不知,那衙门里整日人来人往,三教九流的嘴杂得很,一件事儿传着传着就容易变了味儿。”
话到此处,年长的衙役直起腰,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随意点了几下。
此人模拟着人群纷杂、流言四散的样子,脸上还配合地做出夸张的嫌恶神情。
那手指在空中晃动的轨迹,仿佛在描绘着那些流言蜚语的无形轨迹。
“这事儿一耽搁,不管最后结果咋样,那些闲言碎语飞起来,对您名声总归是有损的。”
边说,他边摇头晃脑,双手交叉在胸前,不住地来回搓着胳膊,好似那些流言蜚语已经化作冷风,让他都觉得寒意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