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英粟儿在楼下犹豫徘徊,正思量着该如何上去时,蓦然听到楼上传来瞿阳的笑声。
那仿若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自露台的花丛中传出,在空中袅袅盘旋着,充溢着无尽的欢乐与愉悦。
那熟悉的声音使她瞬间呆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复杂情愫。
英粟儿素来知晓,瞿阳每逢周末总会前往冬旭家补课。但今日来之前,她把这茬给忘了,想都没想就来了。
未作多想,英粟儿毫不迟疑地独自转身,迅速悄然离开。
周末的校园显得格外静谧安静,空寂清冷。英粟儿抬起头,仰望着湛蓝犹如宝石般的天空,心头不禁泛起一缕孤独之感。
她深知自己不能再向前迈进一步。
或许,确实应该避嫌。
现今,冬旭每日过着简单且规律的生活,家与学校两点一线,瞿阳也未发觉他与英粟儿有任何交集。
倒是瞿阳她自己几乎每周都与冬旭见面。尽管冬旭对她忽热忽冷,但她依然乐此不疲。
瞿阳仿若拉线木偶一般,她的喜怒哀乐全然取决于冬旭对她的态度。
瞿阳为人简单大方,不过也会有猜忌和失落,甚至时空发疯。然而她大多不会将这些情绪搁在心上太久。
英粟儿遇瞿阳在冬旭家,自然不会上去。
毕竟,她若上去,尴尬的并非她一人,三人都会感到难堪。
再说,自从半个月前在“后街拐角”,瞿阳和徐妮打了她,已有一段时日了,二人算是互不侵扰,也算是暂时相安无事。
当然,英粟儿心里也清楚,瞿阳打她亦与冬旭有关。
英粟儿被打,她选择沉默,考虑的是即将面临中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只想顺利地参加完中考。
也许,上高中就好了。可以摆脱目前的一切,重新开始。
中考倒计时10天。
英粟儿依然在晚自习前还去读书馆看书或借书,依然会在晚自习的时候迟到。
鬼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一个人晃晃悠悠走在路上,四周空旷而寂静,田边路中,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真是莫名其妙,不是很怕被那个无赖堵在路上吗?不是很讨厌他吗?
走到校大门,看看门侧石柱,那天他就背靠在这根石柱上对她说:
“就要毕业了,也许,以后就见不到了。”
“如果高中我不在这个学校。”
夕阳的霞光照在上面,密密麻麻的马牙石折射着阳光,在闪烁。
没有人,一连十多天,都这样。
女孩心里不免有点失落。
还好,晚自习没被老师占用。
教室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埋头学习,没注意英粟儿又迟到。
英粟儿坐下后,感觉提不起学习的兴致。
不一会儿就下课休息了,下不下课没多少变化,最后几天,大家都在做最后的恶补,只有少数同学走出教室。
教室里的黑板上方贴满了各种各样的激励标语和画贴,一直延伸至天花板。
“请不要假装努力,因为结果不会陪你演戏。”
“将来的你一定会感谢现在奋斗的你。”
“你凭什么不努力?!又什么都想要。”
……
英粟儿无精打采地趴在课桌上,下巴抵着桌沿,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些标语。
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张上:
“今天你足够努力了吗!?说的就是你。”这句话用加粗加大的字体印在纸上,其中“努力”两个字还是红色的,而“你”字则有着一个方块红色背景色。
这张纸被贴在了墙上,十分显眼。
最搞笑的是,这幅标语的右侧还配有一幅画,画上是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地握着的拳头,伸出食指,直指正在看标语的人,英粟儿感觉这一指直接冲她而来。
真是四面楚歌。
英粟儿拿起一本草稿本,翻开一页,用水笔在上面写下:“全是魔鬼!全是魔鬼!梦魇将我吞没,痛苦令我沉沦,只有你的出现才能解救我。你在哪?你在做什么?我需要你!快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