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英粟儿从睡梦中苏醒过来。洋子在他们的卧室补觉。
女孩曲腿坐在床上,双臂紧紧抱住被子下的膝盖,下巴轻轻地抵住膝盖,眼神空洞,思绪飘忽不定,似乎陷入了一场无尽的发呆之中。
身体多处传来隐隐约约的疼痛,令她想起昨天下午“后街死角”发生的一切。
但她难以分辨身上的疼痛究竟是摔倒时造成的受伤,还是被那两个女孩踢打所致。
她扒拉着手臂大腿小腿查看,发现很多淤青。
她起身走到衣柜前,寻找合适的衣物。
最终,她挑选了一件深色长袖体恤,尺码稍微大一些,显得十分宽松。她平日里极少穿着深色的服装。
接着,她又找到一条同样宽松的运动长裤,颜色亦是深沉的暗色调。
完成着装后,她离开卧室,来到客厅。在门厅处的鞋柜中,她找到了一双跑鞋,将其放置在门口备穿。
随后,她到卫生间冲凉,洗漱。
当她站在镜子面前的那一瞬,她一滞,怔怔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停顿在墙面镜前,慢慢地凑近镜子,仔细端详自己的面容好一会儿,说不上哪里不一样。
脸庞毫无血色,她的脸平时也没血色。可此时看着,越发的寡白冰冷,没有一点点温度。
然而,她捕捉到了眼中闪过一丝犀利,未曾有过的。
女孩的心中倏然泛起一股酸楚,一夜之间,满是沧桑。仿佛短短时间里却经历了无数岁月。
她迅速冲洗完毕,走出浴室。
然后走到洗漱间,打开小门柜,找到了一根结实的橡皮筋,将自己的头发高高地扎成一个紧致的马尾。
脸上没打理,她和洋子都是素面朝天的人,家里甚至没有梳妆台,更不用说护肤品或化妆品了。
她抬起手,用力地用手掌揉搓着脸,然后弯曲食指和中指,夹起颧骨上的皮肤向外拉扯。
揪了一会儿,她的脸颊出现了一些红晕。
唇色发白,她横着食指在唇上来回搓揉几下,似乎有点回血,看起来比之前好很多。
收拾妥当,她才离家出门。
离开家之前,她特意到阳台上采摘了几朵茉莉花,并将它们装进一个小塑料袋里带走。
另外,右边裤兜装着那块石片。
英粟儿到学校,正好上下午的课。
她像平时一样,半覆着睫眸,如一只懒散的猫,走进了教室。旁若无人地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
坐下后,她从裤兜里掏出小塑料袋,将茉莉花放到文具盒里,然后趴在桌面上,缩成一团,手指在文具盒上拨弄着盒盖,打开扣上,打开扣上……
随着文具盒的开关,淡淡的茉莉花清香开始弥漫开来,带来一丝清新的气息。
她像过去的每一天一样,双臂交叉搭在课桌上,头枕在手臂上,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着她的眼睛,漫不经心地玩着手中的文具盒,闻着花香,安安静静等上课。
而在英粟儿一出现在了教室里时。瞿阳徐妮和胖大庆这三个女生顿时紧张起来,她们同时齐刷刷地转头看向英粟儿。
然而,英粟儿并没有看她们一眼,脸上很平静,看不出心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