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滑冰场上,他们第一次牵手。
冰场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这里,青春荷尔蒙的气息不知不觉就发酵了。
英粟儿咯咯笑着:“你滑快点嘛。你总带我撞人,你坏死了,喂,你说我能学会倒滑吗?唉,我真笨……”
他几乎不说话,微笑着。他第一次见英粟儿叽叽喳喳。
然后他说话了:“话真多。”
他拉着英粟儿,飞快地滑着。穿梭在密集的人群中,撞翻了很多人。
撞翻了人,做了坏事,并不去理睬。英粟儿“咯咯咯”笑个不停。
他左脚上前,右脚在后面一划拉,整个人转身到了英粟儿对面。
他们面对面,他拉着英粟儿的一只手,另一只手背到身后,他倒滑着,目光越过英粟儿的头顶。
不一会,他又拉着英粟儿另一只手,将她调个位置,双手抬起与肩同高与她双手十指交叉相握推着她滑。
于是她在倒滑。
英粟儿开心地叫起来:“我在倒滑。”
他们滑了好几圈,凌维的速度慢了下来, 他推着她,慢慢推到边上,推到栏杆处。
她的背轻轻靠上栏杆,他滑近她,放开她的手,他双手抓住栏杆,将她圈在双臂之中。
一股热热的气息逼向她,她突然就想起小时候黑板刷事件,他救她,将她逼在石柱上贴着,一样的气息……
淡淡的烟草味,青春期男孩特有的体香。
英粟儿顿时心狂跳起来,热流涌上,腿都软了。
他俯首找她的,说:“抬起头。”他声音沙哑,低沉,命令的。
她不由得抬起了头。他的脸在阴影中,稍长的碎发遮住部分眉眼,头顶一圈淡黄色光晕。
十二岁那年,教学楼窗下,他第一次约会她,低着头,跟她说去他家。
也是脸罩在阴影中,也是碎发遮住半个眉眼,也是头顶一圈淡黄色光晕……
英粟儿有点恍惚,那次,她第一次被一个男孩从后面,双臂抱住她的腰身拽向他。
他的脸离得那么近,越来越近,他的唇,冷峻脸上唯一温存的地方,就要贴上来。
她一惊,低下头,额头竟然抵在他的肩膀上:软弱地说:“我……我害怕。”
他的下巴轻轻地,似是非是地摩擦着她的秀发,他们僵持了一会。
他松开围着她的手臂,她抬起头怯怯看他。
他凝视着她,怎么闹腾都不会有血色的脸,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有点温度,微蹙的秀眉下面一双迷茫失措,晶莹水润的大眼睛,半覆着浓密的睫毛。
她看上去楚楚可怜,他心尖一缩,疼痛了起来。
“怕了?” 他温柔地说。心里也慌乱起来,七上八下,真不知道要怎么对她才好。
“我要去找肖笑言。”她声音弱弱地说。
他轻轻叹了口气,一手拉着她的手,一手轻轻拢着她的肩慢慢滑着,将她送到肖笑言面前。
不等她们说话,他一提步滑走了。突然又转过身,倒滑着喊道:“冰鞋自己拿着,办的月租。”
肖笑言跳下栏杆帮英粟儿解开冰鞋:“是不是在冰场学得很快,我看你已经滑得很好了。”
英粟儿不说话,任由肖笑言帮忙。
肖笑言又将自己的冰鞋穿上慢慢尝试滑走了。
英粟儿背靠栏杆站着,冰鞋堆放在脚旁,她有些神情恍惚。
滑冰场里的热闹喧嚣突然跟她没关系似的,她听不到,看不见,像被隔绝。
她也曾抬眸扫视冰场。
他走了。
心一下就空落落的了,惆怅的感觉。
溜冰场没有了他,失色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