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骤然响起,不一会各班陆续走出老师,再涌出学生,有些朝英粟儿看看,躲闪这眼神。大多已是见怪不怪。
潘老师走出来对英粟儿说:“下节课间操你不用去上操,我在办公室等你,现在我先去收拾那个小兔崽子。”
“嗯。”英粟儿点点头。
这时,肖笑言从六班教室走出来,看到英粟儿又被罚站在门口,便走了过来。
杨八五也走出教室,垂头看着英粟儿低语:“你等着凌哥收拾你。”
“咋个啦?又被罚站。”
英粟儿走上前站在围墙边,看着校园一言不发。
下面人蚁如潮,十个班只有两个尖子班,一个文科班。考大学的主力军。
普通班绝大多数学生都在混日子,但大多数学生还是浑浑噩噩地安分守己。
肖笑言站过来,挨着她:“这几天都听到议论你和金老二?”
“我哪天不被议论,管他的。”英粟儿转过脸来看着肖笑言,“你要是跟我在一个班就好了。”
如果肖笑言和她在一个班,她在快要虚脱的时候会求救于金老二吗?
“你不是和你们班的雷亚红很好吗?”
“只是逃学有个伴而已,你现在还学得进去吗?”
“也学不进去,熬着吧,熬到毕业。”
“毕业了又怎么办呢?考不起学校。”
“打工呗,别人能做的我能做。也没见谁饿死的。”
肖笑言并没什么烦心事,她家里对她没什么要求,她又足够的勤劳,不会找不到事做。
打工?这对于英粟儿来说,不可想象。
最可怕的事,英成对她的期望太高又独裁,一定是理工科大学。
英粟儿目光前移,竟然看到冬旭家,楼下的三叶花一簇簇顺墙爬,已爬到二楼,花朵密密麻麻形成大片的玫红色,鲜艳夺目。
他想起冬旭,尖子一班,一直稳稳全年级第一名。
瞿阳,前几天调到尖子二班,考大学不成问题,一直是个优秀干部。
他们都沉下心在努力学习。她和他们早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曾经她是他们中的一员。
仿佛是很遥远的事了,遥远得如上一个世纪。他都几乎忘记他们了。
渺茫的感觉罩上心头,一种没有前途的绝望扼住了她。
那边办公室,潘老师一见金老二眼睛一瞪:“光荣了,说,怎么回事?”
金老二自己找把椅子在潘老师对面坐下来,嬉皮笑脸:“嘿嘿,都怪我,我买米线给英粟儿吃。她不吃早点会低血糖。”
“本来嘛,你算是做了好事,但你是好事做成坏事,你想想,这件事影响了多少人,几乎荒废了全班同学的一节课。”
“不好意思哦,老师。”金老二竟然笑起来。
“你打算天天买早点让英粟儿在上课时间吃,然后让她天天罚站到走道上亮相?”
“不会啦。”
“你小子,义气倒挺重的,打的什么主意?”
“我能打什么主意,打了也没用。”金老二沮丧地低下头。
“知道就好,还有点自知之明。”潘老师不耽搁批改作业。低头放着试题卷打着√或×。
他知道金老二这样的学生谈话意义不大。只要他不闹事就行,学生本身不坏,就是调皮不爱学习。
“唉,我很差?”
“自己衡量,差不差自己把握。想找好姑娘谈恋爱也得自己强大呀。”
“我也知道我不配。”
“知道就不要去影响人家,喂,我是找你来认错的,不是和你交流感情经验。”
“是啦是啦,我错了,以后不犯了还不行吗?”
“说话算话,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