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维载着英粟儿不急不慢走了十多分钟,拐进一条狭长拥挤的街道,这是当地最热闹的烧烤一条街。
他们在进口处停了车,两人慢慢往里走。
旧市区的老街道,周边成片低矮拥挤的房屋,街道路面破损不平,但是这个城市很多的人还是喜欢晚上到这里来宵夜。
宵夜摊的灯光在黑夜里尤其明亮,这个角落的喧嚣热闹与那些低矮旧房以外的林立大厦及宽敞整洁的大道隔绝,像是两个世界。
这里充满着人间烟火。
凌维闲闲散散,步伐不急不徐,英粟儿静静走在他身后。,路两边全坐满吃烧烤的人,他瞄着想找合适的位置。
英粟儿看见那些赤膊的中年男人,或典着大肚腩,或弓曲着精瘦身躯,腰腹部松垮的皮肉叠皱着,耷拉着。
人到中年,怎么可以如此堕落。
他们不尴尬,尴尬的倒是英粟儿,她躲闪着眼光,低着头。
前面的凌维突然站下来,转身看她低垂着头跟在后面。好像不能适应这个环境的样子。
她只顾低头走着,猝不及防前面的凌维突然站下转身,她差点撞进他怀中。
他垂眸看着她,眼底一丝不明意味的笑:“傻样。”
“嗯?” 她抬头迷惘地看看凌维,走上前一步挨到他身侧,她不敢乱看,感觉到处都是抠脚大汉。
他们估计是从年轻时都习惯来这里蹲着,一蹲就十多二十年。
凌维继续往里面走,感觉人渐稀少,好像就要走到头了。
他们找一张桌子坐下来,几乎是那种简陋低矮的小木方桌。
相对清净。
抬头,不远处可见一座横跨城市上空,被川流不息的车流点缀成一道璀璨彩虹的立交桥,曲线优美流畅。
坐定后,凌维起身进店里去点菜。
不一会出来,手里拿着两个易拉罐,一个啤酒,一个椰奶。
他将椰奶递给英粟儿:“要不要自己去看看喜欢吃什么?”
英粟儿仰脸看着男孩,不语。
他坐下,替她回答:“不吃烧烤。”
她抿嘴笑。
他就接着说:“那就看着我吃。”
英粟儿看着凌维,他有时候还真不像个学生。
眉骨略高,显得眉毛距离眼窝有一点点近,看上去眼窝有点深邃。他已完全脱离稚气。
“看什么?”他朝她微微扬了下眉,复又挂下眼帘,“毛病还真多,还有什么不吃的?”
英粟儿笑笑:“呃,我们家不允许吃这些东西,还有冻品,熟食,罐头,饮料……我妈说不营养。”
凌维抬眸凝在她脸上,他浓眉和眼线稍长,眼睛不大不小,在眼尾处开了点叉,看似单眼皮,实则暗双。
半晌,他揶揄:“难怪脸色苍白,没有血色。”
英粟儿又勾了下唇角。
烤串上来了,两大个盘子,不多,烧烤签串着的雪花牛肉片,牛肋条,牛板筋等肉类,几乎是牛肉的,也有西葫芦,豆腐干,蘑菇素食。
英粟儿想着:凌维是体校生,应该是经常吃牛肉的。
凌维将肉串放在烤架上,肉串滋滋冒油,香喷喷的烤肉味就出来了。
下面的炭火有些烤人,而且,有烟子扑面而来。
英粟儿挪着小凳往后略退让。
凌维一边往肉串上刷油一边说:“坐到我身边来。”
英粟儿拎着小凳坐到对面凌维身边,紧紧挨着他,双手抱着他胳膊。
“挨这么近干嘛?黏糊糊的。” 他偏头斜睨着她。
“偏要黏糊糊。”她脸也贴上凌维臂膀上,他的胳膊肌肉微微隆着,富有弹性。
挪到凌维身边,英粟儿便又面对那些赤身裸体的抠脚大汉。
英粟儿:“喂,你看那些人,这么丑的身材还敢露着。”
“放肆,乱看。”
“满大街的,除非我闭着眼不要睁开。”
“要不要看看你男朋友的身体?”凌维向英粟儿附耳低语。
“你……流氓。”英粟儿脸红到耳根,心潮澎湃。
“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直勾勾看别的男人身子。”
“我没有。”英粟儿娇啧地小拳头捶在凌维臂膀上。
尽头店铺,不算大,屋内总共四张桌子,空着三张。另一张也是坐着一对小情侣。
外面也是两张桌子。
来了几个年轻人,不大的小烧烤店就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