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她?哼,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这是习惯懂吗?”江凛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仿佛栀琰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儿时伙伴,可心里却虚得很,生怕陈晨看穿这伪装。
缓了缓,他放下手,朝陈晨投去一个略带轻蔑的眼神,接着说道:“至于你说的公平竞争,你觉得你有胜算吗?”话虽说得硬气,心跳却莫名加快,手心也微微沁出了汗,暗自思忖着陈晨要是真较起劲儿来,这场“竞争”可没那么容易。
陈晨刚要张嘴回应,心脏处却突然袭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有一把细密的针狠狠扎入,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肺。这剧痛让他猛地弓起身子,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发出一阵呛咳,每咳一下,都像是要把心肺咳出来。他双手紧紧捂住胸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急促又艰难的呼吸让他一时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徒劳地张着嘴,试图平复这汹涌的难受劲儿。
陈晨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压制住那阵夺命般的咳嗽,可心脏处依旧像被重锤反复敲打,疼痛一阵接着一阵。他深吸一口气,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看向江凛,嘴角扯出一抹倔强的笑:“胜算啊~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说着,他伸手拿起放在旁边凳子上的温水瓶,递给江凛,声音还带着几分虚弱的沙哑,“你肚子也不舒服吧,喝点温水,能好受点。”这一刻,赛场上的剑拔弩张悄然隐退,两个少年在病痛交加时,有了几分惺惺相惜的默契。
江凛接过水瓶,仰头灌了一口温水,温热的水流淌进胃里,好似真把那股闹腾的疼痛安抚下去了几分。他把水瓶递还给陈晨,斜睨过去,眼神里还残留着几分较劲的意味。想起哥们儿杨辉曾吐槽陈晨是个“中央空调”,对谁都暖,江凛忍不住冷哼一声。
“哼,那你就试试吧。不过我可提醒你,栀栀可不是那么好追的。”江凛边说边站起身,双手叉腰,轻轻晃了晃腰肢,活动起有些僵硬的身体,心里头暗忖:就凭咱俩这交情,即便赛场争高下,感情上我也不可能拱手相让,况且我和栀琰相识多年,哪能轻易被人弯道超车。
陈晨低着头,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一缕缕耷拉着,几乎要遮住他紧闭的双眼。他双手死死攥着衣角,身体微微颤抖,正拼尽全力压抑着体内翻江倒海般的不适。那模样,仿佛再多一丝痛苦,就会被彻底击垮。
江凛眉头紧锁,本来还存着几分竞争时的芥蒂,此刻也全然顾不上了。他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拍着陈晨的背,一下又一下,力度恰到好处,嘴上还念叨着:“别硬撑了,缓一缓,药一会儿就拿来了。”
陈晨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只能发出几声微弱又破碎的气音,最终没能吐出半个完整的字。他虚弱地靠在椅背上,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仅剩的力气,整个人被病痛裹挟,完全没了回应的精力。
栀栀一路疾奔,发丝凌乱地飞舞着,额前渗出的细密汗珠在阳光下闪烁,她的目光紧紧锁住手中的药,心急如焚,脚下片刻不敢停歇,只想快点把药送到陈晨身旁。“陈晨,你的药。”她喘着粗气,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与关切,赶忙把药递向陈晨。
陈晨抬起那只微微颤抖的手,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接过药,仰头将药咽下。片刻后,他那原本毫无血色的脸颊上,艰难地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宛如在寒风中顽强绽放的雏菊,带着几分病弱的憔悴,却又透着令人心疼的坚毅。他的眼眸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望向栀栀轻声说道:“谢谢你,栀栀。”那笑容恰似冬日里穿透厚重云层的暖阳,柔和而温暖,轻轻驱散了周围弥漫的紧张与担忧,让栀栀一直悬着的心,稍稍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