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小妮儿还挺能说,你爹不说话,话都叫你这个小妮儿给说了。你这个小妮儿咋这么会说话呢?”
“不是俺爹不说话,俺爹嗓子疼,说话不得劲儿。要是不是俺爹嗓子疼,俺爹就跟你说了,不用我说了。”
“看在你这么能说,还这么孝顺的份上,就按你说的话办吧。我拿着布袋哩,你们要是没有拿布袋,麻袋也给你们。”
“行,大叔,你说咋办就咋办,俺爹跟你进去进货,我在这儿给你看着车子。用他们的称给咱分开,要不在这儿咱谁也不认识,找不到称,没法分。”
爷爷和李家沟的那个人,一同进去进葵花子,三姑守在外面看着我家和他家的排子车。百无聊赖之际,看到一个人提着一个大袋子,东西从里面出来,放到三姑旁边的排子车上。
三姑看到他提出来的东西,都是各种各样的糖。一般人现在进货,除了糖瓜芝麻糖,都是进带包装纸的水果糖。这个人进的货,除了糖瓜和芝麻糖和带包装纸的水果糖,还有没有带包装纸的糖球,和各种颜色各种大小的橘子瓣糖。
三姑看得出神,这时候爷爷和李家沟的人,抬着一个麻袋出来了,李家沟的人和正在装车的人打招呼。
“祥子,你咋进那么多糖啊?进点糖瓜进点水果糖算了,进那么多样子,你也不嫌麻烦。”
“卖啥不是卖,看着有就进了点,你们抬一大麻袋啥?”
“瓜子儿,这里不零卖,我们搭伙进了一麻袋瓜子儿,想用人家里面的大称分一下都不叫使。还得去找个有大称的地方分开。”
“我那有大称,你们要是不嫌拐弯绕远就从俺村里过,去我店里称。”
“那感情好,绕远也多绕不了三里地,去别处找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找到了不叫咱用也是白搭。”
“你还甭说,我们刚才用里边的就不叫用,十月里没事儿,去收了一天枣核儿,忘了带称,我去鬼四儿那儿借他的用一下,他没说不叫用,说坏了,扭身出来看见有人从他那打了盐出来。”
“跟鬼四儿打交道,那你光听听好听话就沾了,别的事儿都不好说了。”
那两个人说着话,爷爷和李家沟的人把麻袋抬上了车,都赶着车一起往回走。小骡子走快路习惯了,爷爷不停地吆喝着让它慢点儿,那两架用马拉的排子车才能勉强跟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