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插话,她说她这是第一次出门,要去羊城她姑姑家,她姑姑给她介绍了一份工作。
黄丽很少回答,只是静静听着,她看着那个中年妇女和小姑娘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她们俩好似不熟,但又能一唱一和的,配合得十分默契。
聊了几个小时,看姚兰花和黄丽实在不爱回话,中年女人就去隔壁空间拉呱了,年轻姑娘去了另一个车厢,没一会儿也回到了隔壁空间。
没多久,隔壁空间的两个年轻姑娘的基本信息被她们俩套得差不多了。
火车快要到站时,何志鹏过来了一趟,让她们俩跟着他一起出站,别跟不认识的人一起走。
“呜……”随着火车进站,十七个小时的旅程终于结束了。
中年女人对着姚兰花和黄丽说:“姑娘,我腿不好,待会你们能帮我把行李搬下火车吗?”
麻花辫姑娘拍着胸脯回道:“当然没问题了,大姐。两位姐姐人美心善,一定会乐于助人的。”
姚兰花和黄丽默契地对视一眼,纷纷摇头,“不好意思哈,我们和你们不同行。”
隔壁空间的两个年轻姑娘听到了,眼神中带着不赞同,“大姐,我们帮你提,出门在外,谁还没个不方便的时候?乐于助人是中国传统美德。”
黄丽和姚兰花也不理睬她们,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一伙的?明哲保身才是真理。
两个年轻姑娘帮中年女人把行李提下了车,黄丽发现那个女人又说了什么,两个年轻姑娘又帮着提出站外。
黄丽心里有点慌,忙把这事儿告诉了何志鹏。
何志鹏和几个乘警互相使了眼色,其中的两人跟出去看看。
何志鹏对着她们两人说道:“出门在外千万不可轻易相信别人,有些拐卖妇女儿童的手段,就是以弱势群体骗取小姑娘的同情心,等你跟她一起去了,后面等待你的没准是两个壮汉的棍子。”
黄丽和姚兰花对视一眼,顿时只感到庆幸。
这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
现在是下午五点,何志鹏带着两人去了他常住的招待所,在火车上的十几个小时闷出了一身汗,黄丽只想痛痛快快洗个澡。
南平县要穿棉袄棉裤,这里却只穿打底衫加大衣就行,黄丽和姚兰花在车上最后两个小时就开始热得出汗。
洗完澡休息了一会儿,何志鹏就带着两人出去吃饭。
姚兰花没什么胃口,黄丽也不太饿,何志鹏神神秘秘地带着两人去了百年老字号早茶,点了一桌子小吃,还上了三杯凉茶。
何志鹏知道两人肯定喝不惯苦苦的凉茶,就给两人点了五花茶,自己则喝的甘四味。
姚兰花见他喝的和自己不同,好奇地尝了一口,苦得她差点喊出来。
吃完饭,看天色还早,三人又去周边逛逛。
何志鹏替特她们介绍当地特色建筑物——古老的骑楼。
骑楼是羊城传统的建筑风格,它们沿着街道两旁排列,为行人提供了遮阳避雨的地方。
他跑这条线二十年,眼看着这座城市发展到如今的繁荣富强的模样,一时间非常感慨。
羊城的街道上,车辆川流不息。除了常见的汽车和公交车,还有许多摩托车和自行车。
黄丽发誓,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自行车和摩托车。
几人又往前走了一段,商店的霓虹灯五颜六色的,商店里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应有尽有。
黄丽和姚兰花被街头服装店里的衣服吸引住了目光,两人拉着手就进去了。
何志鹏正尽职尽责地向她们介绍建筑物,一回头,两个女人已经进了服装店,根本没听到他说话。
服装店门口摆放着三四个假人模特,其中一个模特身上穿的是纽扣牛仔长裙,另一个假人模特身上是个上身紫色下身碎花裙的两件套。
好看,但是南平县现在卖不了。她要是进裙子回去,得积压到明年春季了。
姚兰花则看上了黑色的外套,带点薄薄的棉,好看是好看,可是太薄了,拿回去也卖不动。
两人问了下价格,老板是个五六十岁的女人,见是两个穿着朴素,其中一个还包着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女人,嘴巴撇了撇,不耐烦地回答道:“一百八十蚊。”
黄丽听懂了她说数字,一百八十,连忙摇头,一条这样的裙子都要一百八十块,太贵了。
姚兰花又指着墙上的外套,“老板,这个多少钱?”
女老板听到她的口音,知道是外地人,语气更拽:“这个两百蚊。”
两百?姚兰花惊呼一声,这么贵?悦己的衣服质量那么好,还是羽绒服也才两三百,她这衣服款式不突出,质量也见不得多好,鬼才会买!
老板娘不高兴地嚷道:“我呢度都系呢个价,穷鬼唔好睇。”
(我这里都是这个价格,穷鬼就别来看。)
这话让刚进来的何志鹏听到了,他脸色沉了下来,不客气地怼回去:“真正有钱嘅人边个会嚟呢个市场卖衫,都系卖楼卖地啦,你开门做生意态度咁差,边个想买你嘅嘢?把口积啲德啦!”
(真正有钱人谁会来这里卖衣服,都是卖楼卖地。你开门做生意态度这么差,谁会来买你的东西?嘴上积点德吧!)
此话一出,把老板娘气的够呛,不过看他个子高大又会说本地话,她也就没敢继续嘲讽,只是小声地嘟嘟囔囔几句。
何志鹏怼完这么一句也没多纠缠,拉着姚兰花就往外走,姚兰花拉着黄丽,三人像一串糖葫芦似的,一骨碌就走远了。
本地人有点欺生,几人怕女老板想不通找人来欺负他们,再加上天色已晚,犯罪分子会更加猖獗,他们不敢耽误,赶忙回了招待所。
黄丽第一次一个人住招待所,心里有些慌,一晚上没怎么睡。
睡到半夜时,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吓得她拿着汽水瓶警戒,不过许是没听到人回应,敲门声响了几下就停止了。
黄丽也不敢开门查看,看门锁反锁着,干脆闭着眼睛缩在被子里假寐。
几个小时像几天那么漫长,等天刚蒙蒙亮,天色缓缓由暗转明时,黄丽的房门又被敲响了。
随着敲门声传来的还有姚兰花的声音:“妹子,醒了吗?我们该出发了。”
黄丽这才如释重负地提起小包,打开房门。
她和姚兰花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对方眼底下的乌青,同时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原来她也一晚上没睡好!
姚兰花和黄丽说话,“昨天半夜有个女的来敲门,我还以为是走错房间的旅客,我们家志鹏说这些女的是专门骗人的,谁开门谁就遭殃。”
果然,在经过一个房间时,看到一个男人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他来进货的钱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