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就如同往日一般,向着帅府而去。
当日晌午十分,郭天叙到了李善长处。“李先生。”
“大帅!有事吩咐善长?”无论是在朱元璋面前,或是在郭天叙面前,他李善长都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郭天叙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才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集庆战事吃紧,郭某意欲亲自带人前往,先生以为如何?”
李善长听罢就是一愣。他早就和郭天叙就此事商议过,怎么今天又来问自己?
与上一次一样,李善长仍旧把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大帅。集庆那边就由得他们去折腾,您最主要的是夺过滁州大权。目前,朱元璋在集庆损兵折将,滁州唯有徐达一人,算是大帅的心腹大患。”
郭天叙冷笑一声。“先生,您难道不知?如今集庆传回消息,朱元璋进攻顺利,不日就能攻克集庆。若是让他得了集庆,再顺长江南下,郭某空守滁州又有何用?到时候,他朱元璋就会凌驾于我之上,成为真正的大帅了!”
“大帅,您这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郭天叙道:“此事已经是满城皆知。”
李善长道:“那不过是徐达的诡计罢了,切不可上了他的当。”
郭天叙道:“这是徐达的诡计?我可还听说,王小十刚送了一份厚礼到你府上。其中金银财帛何止千贯,难道这也是徐达的诡计?”
终于,李善长知道事情出在了何处。悔不该,他不该收下王小十的东西。在郭天叙看来,自己已经与王小十勾搭连环。如此,自己所说的话,郭天叙是一字也不会相信了!
“大帅,这都是王小十和徐达的诡计啊!他们是要将您调出滁州,您可不能莽撞啊!”
李善长不劝还好,越是如此,郭天叙就越是要一意孤行。
“不可莽撞?若是再等下去,他朱元璋就要拿下集庆了。到那时,滁州,和州,集庆,太平,哪里还有我郭天叙存身之地?”
李善长知道,郭天叙这一走,大势已去。只怕他连命都要搭上!
从最开始,李善长便瞧不上朱元璋等人。心想他们不过是一些落草的匪类,根本不是真正的义军。因此,他虽看似鼠两端,实则却是在偏帮郭天叙,只因为他的出身较朱元璋好上许多。不过如今看来,郭天叙刚愎自用的性格终究要坏了大事,这也并非是自己能够改变的。
看清了这一切,李善长开始在为自己的今后而打算。他郭天叙自寻死路,自己没必要跟着一道去送死!
书案上,李善长挥挥点点,一封书信写完,便装在了信封中,派人送到徐达处,托他转交给集庆的朱元璋。
当然,信上写的是关于郭天叙欲带兵去往集庆的事,李善长就此提议朱元璋趁机接管郭天叙的兵马。信上并没有蜡封,这也是李善长的聪明之处!
在滁州,几乎人人都知道他倾向于郭天叙一脉,只怕徐达不愿意为他转送这封信。而信上没有蜡封,徐达自可以看过信的内容之后,再决定是否转呈给朱元璋。他相信,徐达不是糊涂人,自然知道信上的内容于朱元璋是有利的!
到此时,李善长才松了口气。在朱元璋和郭天叙之间,他始终都呈一种骑墙之势。而如今郭天叙刚愎自用,他今后唯有倒向朱元璋一途了!
既然要倒向朱元璋,就要倒的彻底!李善长处理过滁州的政事,便回到了家中,亲自查看起王小十送来的厚礼。而后,又亲自书信一封,上述感谢之情,派家中的下人送往集庆。
他当然也猜的到,王小十此刻正和朱元璋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