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义军的兄弟们正在清理门前的滚木、巨石等一些障碍物,好打开城门迎接大军进城。
城墙跟处,横七竖八倒卧着不下数十人。这些都是伤重的义军兄弟,嘴里只差着一口气没有咽下。
“快!还活着的给我赶快,别让这帮狗杂种喘过气来!”一个年轻人白袍染血,仍旧不忘指挥众人。
“花云!”那年轻人正是花云。听到有人叫自己,他扭回了头。“小十!”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两人同时出口,又瞧着对方相视一笑。
王小十道:“元军残兵你不要管了,赶紧把城门清理干净,迎接大军进城。还有,把城里的郎中都弄过来,给兄弟们疗伤。”
一场战事下来,死伤何其之多。王小十不能够保证每一名兄弟都活着进入集庆城,却也要竭尽全力救治这些伤重的兵将。
花云道:“不用。等我先去擒了集庆守将再说!”花云不在乎身上的伤,一心想着拿下头功。
“放心吧,他们一个也跑不了。但现在你得听我的。”王小十的语气不容违抗。死花云这般无脑的乱打一通,搞不好就会被哪里飞来的流矢射死。沙场的将军也不是这般没命的打法。
对于王小十的话,花云还是信服的。在这些淮西的将军里边,王小十和徐达,是仅次于朱元璋这个大帅的人!
就这样,花云组织人手救护伤员。同样的,也是在救护他自己。刚刚拼杀起来还不觉得,可人一但放松下来,身上所受的伤竟如钻心般的疼。花云这个五尺高的汉子,竟也忍不住倒吸了几口凉气。
重伤倒地的人中,王小十还现了纪纲。
如今,跟在纪纲身旁的锦衣卫兄弟不过十几人,而且人人重伤。他们不似城外的军队。为了行动方便,他们都是一身布衣,没有穿甲胄,因此防御差了些,自然伤亡更重。
不过,余下这些“幸运儿”中,人人眼底都带着光彩。只有血腥的战斗,才能让一个男儿真正的长大。
王小十俯身挨个瞧过他们的伤势,一一拍了拍他们的肩头安抚。“你们都是好样的。拿下集庆,你们是大功一件!”
连同纪纲在内的众人被抬走了。他们回望王小十的时候,眼神中仍旧是那般的光彩。
江面上,朝廷的战船行驶。突然间,好似一道山梁横在了江面上。仔细一瞧,却是一队上百艘的快船横向排开拦在江面上,船身还堆满了木材。
这就是俞通海的手笔!
以他手下这百十支小快船,如何能够拦住朝廷的战船?可这是大帅的将令,他不敢违抗。于是,便想出了这个主意。
朝廷的官兵一见,立时禀告给了将军。而得到的命令是“强冲过去”!
战船加,要硬生生冲破江面上的阻隔。
这时候,俞通海吩咐道:“点火!”
船上的木料涂满了鱼油。在见过了王小十曾经的“火攻”之计后,俞通海这次也长了一个心眼。
火势骤起。虽不至于将朝廷的战船付之一炬,却是在江面上形成了一片火海,打乱了官船的行进。其度一降,俞通海就亲率着人攀上船身。
这一行人在俞通海的带领下,身背着腰刀,双手各自拿着一柄如木凿的东西,以钉在船身上借力攀爬。
船头上的元兵放箭,他们就重新缩回水面下。待一阵的箭雨过后,又继续攀爬而上。总之,就是要拖着他们的脚步。
俞通海手下的人,就像是趴在腿上的蚊虫一般,令元兵不厌其烦。
最后,逼得元兵弃了大船,乘快船向着江岸的浅滩而去。
太平那里,守将也经探子得报,知道了集庆失守的消息,立时亲率水军沿江增援。这一切,都在按照着刘伯温的计划进行,丝毫没有偏差。若朱元璋能够亲眼见到各处生的一切,当更为赞叹刘伯温的神乎其技。
太平的大军离开,和州的耿炳用便按照朱元璋传来的将令渡江攻击太平,让江上的元兵尾不能相顾。
朱元璋的帅帐中,随着战场形势的转变,禀报战况的兵卒脚步从未停过。
“先生,一切都在按照您的计划进行着。”
“是大帅指挥得当。”
“报!”又有一名军士进来。“禀告大帅,常遇春将军在采石矶遇袭,敌军人数众多,常将军部损失惨重。”
“你说什么?”朱元璋一时间慌了神。采石矶看似不过是策应战场而已,可实则却至关重要。若一旦让元兵从采石矶蹬岸脱逃,对方甚至有机会反击义军后方,扭转集庆战局。
“大帅莫慌。”刘伯温道:“偷袭常将军的是什么人?”
“元十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