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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破碎边缘:爱与责任的挣扎

腊月的寒风恰似一头挣脱了束缚的凶猛野兽,裹挟着彻骨的寒冷,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毫无顾忌地横冲直撞,所到之处,寒意如汹涌的潮水般迅速蔓延,将整个城市紧紧包裹。铅灰色的云层仿若一块巨大而沉重的石板,沉甸甸地压在城市的上空,密不透风,将那原本就微弱的冬日暖阳彻底隔绝在外,不留一丝缝隙。偶有几缕阳光,好似被困在牢笼中的困兽,拼尽全力从云层那狭小的缝隙中挤出,艰难地洒落在大街小巷。然而,这微薄的光芒,对于驱散这深入骨髓的寒意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整座城市宛如被置入了一个巨大的冰窖,每一寸空气都冷得如同锋利无比的刀刃,轻轻划过,便能割破人的肌肤,让人忍不住浑身瑟瑟发抖,牙齿也开始打颤。风在楼宇间呼啸而过,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像是在为这严寒助威呐喊。

行人们纷纷裹紧了厚重的棉衣,脖子拼命地往衣领里缩,恨不得将整个脑袋都藏进去。他们脚步匆匆,神色慌张,如同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他们呼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街道两旁的树木,早已褪去了往日翠绿的外衣,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无助地瑟瑟发抖,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那声音低沉而又凄凉,仿佛在低声诉说着这寒冬的无情与残酷,又像是在为自己的命运悲叹。街边的垃圾桶被寒风吹得东倒西歪,里面的垃圾散落一地,被风卷得到处都是,更添了几分萧瑟与凄凉的氛围,整个城市仿佛都被笼罩在一片绝望的阴霾之中。一个被吹落的塑料袋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飞舞着,最后挂在了路边的电线杆上,孤独地飘动着。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刺鼻浓烈的消毒水味,那味道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无孔不入,直直钻进人的鼻腔,令人忍不住皱起眉头,心生厌恶,甚至有些想要作呕。惨白的灯光毫无生气地洒在地面和墙壁上,使得整个走廊都显得格外阴森。映照出来来往往神色匆匆的医护人员,他们脚步急促,手中紧紧握着各种医疗器具,白色的大褂在风中飘动,发出 “簌簌” 的声音。他们脸上带着职业性的专注与疲惫,黑眼圈浓重,眼神中却透露出对病患的关切,那是一种即使在疲惫中也无法掩盖的善良与责任。还有那些满脸愁容的病人家属,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忧,眉头紧锁,在走廊里来回踱步,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人心上。他们时不时望向病房的方向,眼神中满是期盼与恐惧,仿佛在等待着命运无情的审判,不知道病房里的亲人究竟是生是死,是好是坏。一位老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双手掩面,肩膀微微颤抖,压抑的啜泣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病房内,小燕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像是被禁锢在一个白色的牢笼里,动弹不得。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虚弱,仿佛随时都会停止,生命的气息是如此微弱。她的眼神中满是脆弱与无助,恰似一只受伤的小鸟,被困在了这冰冷、压抑的病房之中,找不到一丝温暖与希望,内心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枕头上,几缕发丝贴在她那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更增添了几分憔悴与可怜,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床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些杂乱的医疗用品,输液管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也在为小燕的遭遇而叹息,诉说着她的不幸。小燕看着窗外灰暗的天空,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助感,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轻易落下,生怕引起伤口的疼痛。

大勇提着饭盒,脚步沉重地走进病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泥泞的沼泽中,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他的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闷而拖沓的声响,仿佛在和这压抑的氛围相互呼应,诉说着内心的沉重。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奈,胡子拉碴,眼神空洞无神。他将饭盒轻轻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动作迟缓而机械,就像是一个被抽去了灵魂的木偶,所有的动作都失去了生机。随后,他便静静地站在一旁,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微微低下头,额前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像是在努力压抑着内心即将爆发的情绪,那微微颤抖的身躯仿佛承载着多年来的沉重压力,不堪重负,随时都有可能被压垮。大勇回想着这些年的种种,心中满是苦涩,他不明白曾经相爱的两人为何会走到如今这步田地。

小燕皱了皱眉头,看着饭盒里那几个干巴巴的馒头,心中的不满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因牵扯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怎么又是馒头,医生说吃肉骨头补钙,骨头长得快,你去买点吧。” 她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仿佛这是大勇理所当然要做的事情,在她的认知里,大勇就应该无条件满足她的一切需求,哪怕她的要求有些无理取闹。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傲慢和不满,似乎在责怪大勇的无能和不体贴。小燕觉得自己此刻受伤躺在病床上,大勇就该对她百般呵护,满足她的所有要求。

大勇像是没听见一般,依旧沉默不语,只是微微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内心正经历着一场激烈的风暴,那些积压已久的委屈和不满在心底翻涌,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炽热的岩浆在地下奔涌,随时可能冲破地表。这些年,他在工作中四处碰壁,每天加班加点,熬夜完成一个又一个项目,眼睛布满血丝,身体也越来越差,却依然难以获得晋升机会,微薄的薪水让他在这座繁华却又现实的城市里倍感压力,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回到家中,还要面对小燕的任性和强势,她总是对他颐指气使,稍有不顺心就大发雷霆,全然不顾及他的感受。生活的重担如同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可他又不知该从何说起,那些话在喉咙里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堵住了。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曾经的爱情和梦想在现实的打击下,早已支离破碎。大勇想起有一次自己生病,小燕不仅没有关心他,还因为一点小事对他大发脾气,那一刻他的心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小燕见大勇没有回应,心中的怒火 “噌” 地一下蹿了起来,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发。“怎么回事,叫不动你了啊?”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在这安静得有些压抑的病房里格外突兀,如同一把尖锐的刀,打破了原本的死寂,声音在病房的墙壁间来回回荡,撞击出愤怒的火花。她的双手紧紧抓住床单,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睛里燃烧着怒火,狠狠地瞪着大勇,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小燕觉得大勇的沉默是对她的不尊重,是对他们感情的漠视。

大勇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是在努力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情绪,可那颤抖的双手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激动。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却又带着一丝决绝,仿佛在这一刻,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要直面这一切。“小燕,我要和你说件事。”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疲惫和无奈,那是多年来被生活折磨的痕迹。他的声音中还夹杂着一丝颤抖,那是他内心深处的恐惧和不安,他害怕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但又不得不面对。大勇知道说出这句话后,他们的生活将彻底改变,可他已经无法再忍受这样的日子。

小燕烦躁地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我现在饿得慌,就想着吃肉骨头。”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在她看来,大勇的话无关紧要,她此刻只关心自己的肚子,只想着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她的心思完全被饥饿占据,根本没有意识到大勇接下来要说的话将会彻底改变他们的生活。小燕的脑海里只有那美味的肉骨头,完全没注意到大勇严肃的表情。

大勇咬了咬牙,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吐出几个字:“我们离婚吧。” 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无法收回,如同泼出去的水,成为了无法改变的事实。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安静的病房里却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小燕的心中激起千层浪。大勇说完后,感觉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但同时又涌起一阵深深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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