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在军车后面的车子里,鲍青像只蚂蚱似的蹦来跳去,脑袋就差伸到军车里了。
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女医生眉心跳了跳,斥道:“鲍青!安静坐好!干啥呢?”
鲍青屁股上和针扎似的,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嘿,我兄弟马上要有对象了,今年结婚,明年生娃,我马上要当叔了,能不高兴吗?”
说着,鲍青就和没听见似的,又在车里蹦跶起来,抓耳挠腮,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他就不该为了给两人创造机会下车,这下好了,一切只能靠自己猜!
不过,透过车厢玻璃的缝隙,隐约能看到两人挨得很近,这事有谱!
军车里,“有谱”的莳也和萧樾却并未像鲍青想的那样,琴瑟和鸣,今年结婚明年生娃,纯纯相看两厌,两人接下来一路都不说话了,密闭的车厢里安静的可怕。
莳也靠着椅背,吃着米花糖,细细琢磨着手指上的戒指。
如果不是腿骨断了,她还想翘起二郎腿晃悠晃悠,完全不在意萧樾的冷淡。
从萧樾口中,她也算是知道了,他手里那枚银戒,能感应到她的具体位置,相当于一个GPS定向仪,至于能不能储存,她个人偏向于不行,不然以萧樾的精明,早发现了,她手里的是女戒,能储存,但不能感应到萧樾,各司其职吧。
莳也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果然,婚戒不能随便送,容易出问题。
萧樾能精准把握她的具体位置,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谁都不知道他啥时候犯病。
心里不舒畅,莳也打开了车窗,看着远处雪山云雾的轮廓,呼吸着清冷的风,心境倒是开阔了许多,车到山前必有路,倒也不必为了眼下这点小事苦恼。
经历了这些事,她和萧樾算是勉强维持住了一点“友善”关系,只要未来能证明夏韵就是他梦里那个女人,仇恨转移,把自己撇干净,她完全能去过自己的日子。
萧樾眼角余光瞥向莳也,看她悠然自在的模样,眸光微沉。
须臾,前方路段坎坷,灰尘一阵卷着一阵,萧樾唇边泛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莳也看了会景,突然有灰尘扑面,准备把窗户关上,却发现怎么按都按不上,她眉头紧锁,捂着口鼻打喷嚏,转头看向萧樾:“这车窗是不是坏了?”
萧樾手摸在车门上,脸不红气不喘,淡淡道:“大概是吧,我这边也关不上。”
莳也暗道倒霉,只能拿衣裳盖住,等度过坎坷的灰尘路段,又剧烈咳嗽了几声。
萧樾侧眸看了一眼灰头土脸的莳也,唇角弯着温柔的弧度,是真正愉悦的笑意。
莳也瞥到他的表情,愣了愣,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诧异地看着萧樾。
他这样笑的时候,锋利的骨相柔和了许多,甚至眼角眉梢的凌厉冷漠都没了,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十二分的好脾气,如初冬第一捧干干净净的雪。
这样的萧樾,像是回到了上辈子,她只在梦境里见过的那个萧樾。
许是察觉到莳也表情稀奇,萧樾的笑意微微敛去,眸底是辨不清的暗沉,紧接着,车窗缓缓升起,温温凉凉的嗓音带着疑惑从他薄唇中倾泻出来:“车窗怎么又好了?”
莳也瞪大眼看向萧樾,嘴角一抽,把刚刚的笑意全部归结于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