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
沈枝看着傅思明进了被窝,也跟着放心的入睡。
为什么不送到门外?
那是因为沈枝清楚,傅思明今夜一定会闹,他有多不安分她太清楚了!
但凡受了委屈,必定要以别的方式讨回来,否则誓不罢休!
要是把他放在门外就走了,漫漫长夜,他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包括但不限于:
爬她的窗、撬她的门、半夜睡披着一层薄毯睡在她床边的地毯上!
他现在心里还有所忌惮,不敢太放肆,否则,更过分的他都做得出来!
傅思明不睡,点安神香她也睡不着。
破晓时分。
傅思明抱着抱枕睁开眼,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
人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与自己和解……不能怪自己……
……
今天,外面还是铺了一层厚厚的雪,气温比往日高。
沈枝下楼吃早餐,发现餐桌空了一个座位。
她随口问:“傅思明呢?”
端着餐盘走过来的阿姨答:“思明少爷在外面洗床单!”
不用洗衣机,也不肯交给她们洗。
这可是冬天的床单,一次还洗四件套!
老爷子咳了一声,面色如常:“勤奋,会做家务。”
魏博阳把玩着手上的雪茄,表情不置可否。
片刻后,傅思明推门而入。
沈枝还没问,他抬眸飞快地扫过沈枝的面颊,然后垂眸:
“昨晚手臂上伤口是最后包扎的,绷带散开了没注意……”
沈枝伸出去拿包子的手一顿。
好像是这样的没错。
他手臂的痂昨天白天被揭开了,晚上最后处理得很急,没绑稳。
傅思明跑出去的时候,绷带确实有松开的迹象。
“都坐下吃饭,今天是包子,大家都找找自己喜欢的馅儿……”老爷子活跃着气氛。
用过餐后,沈枝依旧去济生堂坐诊。
傅思明和魏博阳有事要处理,没和她一起。
连廊下。
傅思明陪老爷子在火炉边煮茶。
快近尾声的时候,傅思明把一个捏紧的雪团扔进木炭炉里。
炉中瞬间烟尘弥漫,老爷子将椅子挪后,咳嗽了几声。
“干什么呢臭小子!”
好好的往火炉里丢什么雪?他本来还打算靠在这里小憩片刻。
“冬天靠在火炉边人不会变暖,待在屋里才会。”
“该回去了!”傅思明眸光微黯,语气不容拒绝。
他早晨起来,碰到老爷子锻炼,发现他一套八段锦打得十分吃力。
明明加了衣裳,却跟他说今天比往常冷。
一个不怕冷的人说出这句话,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老爷子这几日还故意支开他们,一遍一遍地在庭院各个角落赏雪。
似是有意识地把当年与亡妻的足迹再走一遍……
傅思明留下也是这个原因。
梧桐树枯了,但它还站着。
从外面看不出什么异常,里面的心却空了。
“小子,我会走,别拽我衣袖!”
老爷子拗不过傅思明,一面往回走,一面回头,看着他低声交代:“替我保密……”
傅思明果断地摇头。
他在手心里捏了个雪团子,左手抛右手,右手抛左手,玩得不亦乐乎。
“要是枝枝问起来,我可不会撒谎!”
他眼中的光流光溢彩,心里想着别的事。
雪团啊,就适合放在掌心里慢慢融化,就像这样抛来抛去有趣,将它抛进热炉,只会弄得一片狼藉。
老爷子回头一瞪:“你!”
说这话也不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