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闭上了眼睛,浑身开始发抖。
嘴唇又动了动,“二”溜了出来。
小玲抖的更厉害了,为了防止动作不同步,只好用力抓紧栏杆。
嘴唇再次动了一下,“一”却没有溜出来。
小玲顿时楞了一下,忙睁开眼睛,看了眼身旁。
隋云东也闭上了眼睛,不过像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一般,很快就睁开了。
只是目光骤然平静下来,再没有之前那种被绝望驱使下的麻木。
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小玲瞪大了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
“好了,回去吧。”
说着,就开始翻栏杆,可惜动作笨拙,腿都抬不起来,差点挂在上面。小玲仍然一头雾水,但在瞧见身边家伙的动作之后,忙伸手帮忙,全然不顾自己一个手握栏杆会不会很危险。
瞧着隋云东已经坐在地上休息,小玲松了口气,手脚麻利地翻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喘气。
老实说,她吓坏了。
事实上没有经历过自杀边缘的滋味,不会有刻骨铭心的恐惧与绝望,强大的刺激会让整个人变得异样,仿佛成了游走在黑暗里的怪物,连自己都害怕自己。
所以她没时间,也没心思去问为什么,只是大喘气,直到心跳稍稍平缓了些,又被一股悲伤笼罩,转身就抱住了身边家伙,再度嚎啕大哭起来。
隋云东却反常的很,脸都没朝她转一下,仰着个脑袋,看蓝天白云。
哭了好一会,泪水都差不多流完了,小玲总算能抬起头来,看着仿佛变了个人一样的家伙。
隋云东也恰好低下了头,看了她一眼。
目光深沉,仿佛一眼就能瞧见她的内心。于是她刚要开口,却眨了眨眼睛,说道:“真吓死我了,以后说什么也不敢了!”
隋云东微一点头,声音轻柔,“知道害怕是件好事,对于生命的敬畏让我们走到今天,所以不避担心明天会怎样,这一刻觉得宁静就好。”
小玲也压低了声音,一脸温柔,“知道了,是我不对,不该把自己的情绪强加在别人身上。”
隋云东笑了笑,开口说道:“我叫严实,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玲稍稍楞了一下,缓缓开口道:“我叫林玲,是不是所有人,包括阿东在内,都一直叫我小玲或者阿玲,才让大师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严实又笑,点了点头,“名字代表了很多含义,你的名字刚好有两个铃声,代表着清脆和警觉。”
小玲瞪大了眼睛,问道:“各有什么含义呢?”
严实脸上的笑容愈发从容,像是旭日初升般,光亮而不耀眼,“清脆代表你很单纯,警觉代表你缺乏安全感,所以才会有刚才的举动。”
小玲松了口气,旋又问道:“但是,同名的人有很多啊,难道都是同一种解释吗?”
严实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名字有很多含义,我们可以通过不同的角度去看,从而得出不同的结论。这叫‘法无自性’,就是方法不确定的意思。”
小玲瞪大了眼睛,一脸好奇地问道:“是因为每个人都不一样,所以不能从同一个角度来解释,对吗?”
严实微一点头,说道:“也不尽然,同一个角度来看,依然会因为观察者不同,从而得出不同的结论。”
小玲的脑袋里哪能装的下这些,于是苦笑道:“谢谢大师教诲,小玲,不,林玲记住了。”
严实点了点头,手伸出,“来,手腕给我。”
小玲其实早已见识过,这会忙不迭地伸了过来,动作有些快,还发生了点碰撞。
忙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严实没说话,很快,隋云东的眼睛闭上了。
再睁开时,吓了一跳,赶紧左右打量了一圈。确认状况安全之后,问道:“我是不是吓晕了,被你拽下来的?”
小玲刚想开口,一股头晕目眩的感觉涌了上来。
声音却没有变,依然是她平常说话的语气。
“是啊,我后悔了,为什么你做错事,我要去自杀?”
一听这话,隋云东愁成了苦瓜脸,头皮都要挠破了,才能戚戚艾艾地说道:“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但我没办法啊。这辈子已经弥补不了,只有下辈子还债.......”
小玲眼睛一瞪,恨恨打断道:“我不管,下辈子再说下辈子的事,你这辈子做牛做马还我!”
说完还觉得不过瘾,又补充,“记住了,今天是我救了你一命!”
隋云东不疑有它,忙举手保证,“没问题,没问题,做牛做马都没问题,但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小玲哼了一声,背过身去,幽幽开口。
“别问了,我刚才是真傻,现在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