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威抬手命人将楚厌殊两手用铁链吊起来,在此之前,楚厌殊为防止好好的衣物被打烂,提前将外袍脱了下来,只留一件白色中衣。
楚厌殊站在刑台之上,扬头看了看吊在洞顶上的铁链,他抬手将链子在手腕上缠了几圈,这样可以让他疼极之时做一下缓冲。
伤上加伤,楚厌殊心想,怕是真的要在榻上躺个两天两夜起不来了。
严威进了刑室最里面,挑选了一条骨刺最尖锐的鞭子,他向来看楚厌殊就觉得碍眼,整日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看得人火大。
他年老垂已,年轻时内力修行上只能算是还看得过去,拼了命跟随老宫主打江山,开创成影宫,混了一堂之主的位子。
如今忝居堂主之位,本应为肃正成影宫戒律而花费心血,他却一度沉迷权力带来的殊荣。
如今的严威,欺凌弱小,以权谋私,看不得少年英才风华正茂,以至嫉妒成性。
严威立在刑台之下,面上肆意的讽笑,而在这些虚假的光鲜之下,是他早已腐朽枯化的躯体。
他踱步着,循循诱导,“只要你肯求我,我便可以放轻一些力道,让你不至于下不来这刑台。”
楚厌殊眼皮半掀,姿容俊秀,生的一副好皮囊,他神色未变,也不觉恐惧,似是怜悯,似是觉得悲哀的看着眼前的严威,微白的薄唇抿了抿,面色显露出一丝犹豫,斟酌道。
“严堂主,素来听闻您与老宫主当年一起扬名江湖的事迹,宣扬正道之风,影三心中钦佩已久。”
一席未能预料的话砸在严威耳边,他霎时间直觉脸上火辣辣的,早已偏离初心的他,直接曲解了楚厌殊话中的未尽之意。
他以为楚厌殊在嘲讽他,哪怕楚厌殊脸上并无笑意,可就算面无表情,他仍旧愤怒的不能自已。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提老宫主!”
随着话音一起落下的,是一道灌满十成十力道的鞭子。
骨鞭划破空气,闷哼声夹杂着铁链的晃动声齐齐响起,纯白的中衣连同里面的肌肤皮肉顷刻间被撕裂,浓郁的血腥气涌出,一道鲜红的血痕印在前胸。
楚厌殊脸色本就苍白,更是瞬间白的更狠。
他闭上了眼睛,唇边勾起一抹落寞的笑意。
严威面目狰狞,双眼发红,胸腔呼哧呼哧的起伏不定,他恼怒的理智全失,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打死以泄心中之恨。
他高抬起手,正要挥第二鞭,却只闻一声清脆的响声,骨鞭纠缠在一柄泛着冷光的剑刃上。
严威双目圆睁,愤然的转过头颅。
祁延和陆辛戾两人立在刑室门口,神情肃然的瞪着明显下了死手的严威身上。
“主上是要惩戒犯错的影三,可没让严堂主要了影三的命!”
祁延怒吼出声,眼中的怒意不加掩饰。
陆辛戾脸色也不太好看,刑室血腥气本身就重,对他这个身子骨虚弱的人来说,不是个好去处。
严威手中的骨鞭被祁延手中的长剑绞下,重重的摔落在地。
他心中发虚,面上却强撑着,底气不足的为自己辩解。
“我才是戒律堂堂主,用不到你来对我的做法指指点点!”
祁延走近了几步,周身散开了内力压迫,冷沉的视线直直定在严威身上。
“是!你是戒律堂堂主,但我是带着主上之命来告诉你,楚厌殊接下来的鞭刑由我来代为执行,严堂主你可以下去休息了!”
严威的面容因这番话陡然变得阴沉起来。
他心知影二不可能说谎,但他不想错失这么好的一个教训楚厌殊的机会,实在是心有不甘!
可面对祁延内力威压的胁迫,严威脑门上已经浮现了冷汗,识时务者为俊杰,来日方长,这楚厌殊迟早还得落在他手里!
严威愤愤的一甩衣袖,离开了刑室,走之前命两名弟子在此处观刑,以防影二大人徇私情蒙蔽主上,瞒天过海。
祁延没反对有旁人在,只不过刚才实在太过生气,手中这柄剑险些就刺在严威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