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穆远徵包扎好伤口,三名老大夫来来回回,半刻钟把了十几次脉,确定人只是因为失血过多,伤及肺腑而昏厥之后,才放下心来。
虽然伤势严重,但只要好好休养,待伤口愈合,就会醒的。
老大夫见身旁那位黄袍公子气度华贵,应是不缺钱财这种身外之物的,便给人开了用最名贵的药材的药方。
梁崧颉看了一眼,确定只是补气血,促进伤势愈合之类的伤药,便交由德公公去采买了。
德才接过,从门边缝隙里看了一眼,没能看到那小暗卫,才收回视线作罢,拿着药方出门去了。
梁崧颉回到床榻边坐下,给穆远徵掖了掖被角,对方后背有伤,身子不能压着伤口,是侧着身子睡的。
穆远徵已经昏迷过去了,这眉心却还是死死的蹙着,梁崧颉看着,伸手去触碰,想将这位小大人的愁绪拨开,却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
穆远徵闭着眼,唇色发白,两只小手抓握着梁崧颉的腕子,嘴里念道。
“陛下,躲开,您快走,走,快走……”
梁崧颉静静的听着,心口微微发紧,他垂了眼睫,伸出手指点了点穆远徵的唇,微勾了唇,心道。
“笨,朕早就跑走了,谁要留下跟你一起被抓啊。”
想着想着,手指突然一热,梁崧颉抬眸看去,只见自己的手指被人张嘴咬住了。
梁崧颉心一慌,直接把手抽了出来,面露异色,眉心皱起。
他看着昏睡的穆远徵,低声骂道。
“等你醒了,朕定要罚你。”
这般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想,怎么会结巴呢?
梁崧颉仔细的看着穆远徵的面容,小小的身体蕴藏巨大的力量。
但其实还是个年纪尚轻的少年,没有阅历,心思单纯,还一根筋。
看着看着,似乎还有些眼熟。
他们之前在哪里见过吗?
梁崧颉垂了细细思索,并未想起来。
梁崧颉用衣服擦去手指的水迹,伸手掐了掐穆远徵惨白的脸蛋。
“朕之前见过你吗?跟在朕身边那么久,是不是没说实话?”
把人脸上掐出了印子,梁崧颉才松开了手。
这日后,穆远徵一直在昏睡,药煮好了,有时是梁崧颉亲自喂,很多时候是德公公。
德公公坐在榻边,一勺一勺尽心尽力的给穆远徵喂药,嘴里念叨着。
“穆侍卫,快醒吧,陛下等的快没耐心了,老奴那么长时间,还是头一次看到陛下这么在意一个人呢,你可要快点醒啊,陛下发怒了,老奴可承受不了哇。”
德才感觉着这两日陛下明显焦躁了。
还找了好几个大夫给穆远徵把脉,确定人没事,只是尚因虚弱,处在昏迷当中,才作罢。
夜晚,梁崧颉坐到榻边,他撩开穆远徵的头发,伸手掐了掐对方日益红润起来的脸颊。
“回宫找御医给你看病吧,这里的大夫朕不放心。”
穆远徵现在自然不可能回答他的话,但梁崧颉自顾自的点头认可了。
看着人依旧昏睡的模样,梁崧颉唇边的笑意慢慢的被漠然冷淡所覆盖。
冀州明城客栈。
段聿晟不管不顾的陪了楚厌殊两日,第三日的时候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好在祁延身上的伤恢复好了,这才及时将人扶去其他房间休息,并找来大夫医治。
因为受的都是外伤,治起来不麻烦,但段聿晟也昏迷了数日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