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实际上毫无改变,依旧是那个时时刻刻谨记职责,步步谨小慎微的楚厌殊。
在乌月国时,身份不同,楚厌殊拿捏得当。
没有让段聿晟在身处地牢之时,因受困而认为自己是囚犯就低人一等,反而处处好生照顾着。
楚厌殊身为魔教少主,对段聿晟依旧是恭敬有之,只不过少了下属应有的称呼。
回了梁国后,他楚厌殊便自己自觉回了影卫的位子上,丝毫不逾矩。
段聿晟仔细琢磨也挑不出楚厌殊的错处,反而还要夸一句他考虑得当,礼数周全呢。
楚厌殊觑着段聿晟的面色,一时不明白自己错了哪里?
但他觉得段聿晟生气定是有缘由的,顿了片刻后,便轻声道歉,主动认错。
“属下错了,您别生气。”
对于楚厌殊来说,是不是他的错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让段聿晟为此感到不适,才是他关心的。
段聿晟这边思虑着,还未开解好自己就听到了楚厌殊的道歉,他更气了,沉默着捏了捏鼻根,无奈道。
“没生你的气。”
其实说到底,事实就是如此,当初楚厌殊心灰意冷要回乌月国寻亲,他与楚厌殊本就是主仆,尊卑分明。
在乌月国,他二人心意相通,回了梁国,他没来得及告诉身边人,他与楚厌殊之间的事。
所以在旁人眼中,是他段聿晟给了楚厌殊无上恩宠。
楚厌殊既然得了青睐,哪有恃宠而骄的道理?
楚厌殊不是这个性子,况且,他自己都是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和段聿晟虽然定了情,但身份地位摆在那,在梁国,他魔教少主的身份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反而若被他人知晓,只会给他们之间的感情带来更多坎坷。
因此,楚厌殊只想做好段聿晟的影卫,在梁国,做为影卫,是他能够离段聿晟最近的地方。
楚厌殊甘之如饴,他根本想不到段聿晟旁的思虑。
时局动荡,段聿晟不能向外宣扬什么,即便他巴不得全江湖人士都知道他要娶到心爱之人了。
段聿晟转首看向楚厌殊,很是伤心的模样。
“厌殊,在外你如何唤我,我不管,可如今这间屋子里就你我二人,你若是再这么见外,我会怀疑,你并未真心想同我成亲。”
楚厌殊闻言,顿时捏紧了手指。
段聿晟把话说出口,便没再多言,而是将手边的布包递给楚厌殊,让他打开。
楚厌殊神色还有些呆愣,他在想,私下里他该怎么唤主上,才能既显得亲密,又不会让人感觉毫无规矩。
他接过段聿晟递过来的东西,扯开包裹的布,里面妥善包裹的物件让楚厌殊愣在原地。
是无吟剑。
熟悉模样的长剑映在眼底,楚厌殊的眼圈慢慢变红。
段聿晟没好气地说,“以后不许再扔掉了,要走就带着它一起走。”
这剑虽不是段聿晟给楚厌殊的赏赐,但却是他在这把剑两度被主人抛弃后带在身边的。
无吟剑背后的象征意义也足够代表着他。
换句话说就是,楚厌殊要走,就必须要带着段聿晟一起。
楚厌殊轻抚着阔别已久的无吟剑,心口满涨涨的,闻声,抬眸看向段聿晟,神色认真的回道。
“属下遵命。”
他还以为这剑早就被丢掉了呢,没想到会被人妥善保存。
段聿晟闻声,无奈抿唇,他突然觉得楚厌殊并没有那么听话,反而极为固执气人。
楚厌殊无所觉,面上的笑容明亮,他发丝未挽,就这么披散在肩头。
段聿晟见此,便起身想帮人挽发,毕竟前些日子,也是他将人头发解开的。
楚厌殊羞窘的要躲,却被人摁坐着动不了。
段聿晟极少给旁人挽发,是以,动作十分不熟练,但好在楚厌殊很有耐心。
他拢起楚厌殊披肩的长发,用楚厌殊藏在枕头下的竹纹发带绑好。
楚厌殊见人这般毫不犹豫的动作,心下明白过来,薄唇弯起,垂眸小声念道。
“您看见了呀。”
段聿晟挑了挑眉。
楚厌殊当成宝一样藏在身上,他当然不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