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日长途跋涉,陈不易最终还是被带到了拓拔炽的驻地。
远远望去,只见营帐星罗棋布、纵横交错,连绵不绝,形成一片浩瀚的营地,其规模之大令人叹为观止。一队队巡逻士兵如游鱼般穿梭于营帐之间,他们手持兵刃,目光警惕,整个驻地的守卫森严至极。
一直以来,拓拔炽所率领的部队都以军纪严明、作战勇猛而着称。
今日这支部队却呈现出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景象。在此之前,他们曾截留了整整一千名来自天启的女贡,目的是用来犒劳那些奋勇杀敌的兵士们。
就在前两天,又有一百名姿容出众的美人被送到了这里。今日的军营之中热闹非凡,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因为要举行一场盛大的宴席,以此慰籍奖励将士们的卓越功绩,只等大帅拓拔炽凯旋归来。
拓拔炽回到营地后,他先是将陈不易安置在了自己营帐旁边的帐篷里,然后便急匆匆地赶回了中军大帐,召集下属们前来商议军情、论功行赏。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和评判,各位将领皆因其功绩大小获得了相应的奖赏。
庆功宴会正式拉开帷幕。宴会上,美酒佳肴堆积如山,仿佛一座小型的肉山和酒海,任由众人尽情享用。当然,除了这些美食佳酿之外,自然也少不了那一百名天启女子供将士们纵情享乐。
那一千名女子显然无法全部进入宴会现场。因此,早就提前搭建好了专门用帐篷,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那百位美人,则被驱赶着进入了宴会场地,犹如待宰的羔羊一般,惶恐不安地站成一排,等候着众人的挑选。没过多久,宴会上便传来了女子们凄厉的哭叫声,那声音响彻云霄,让人闻之心酸不已。
陈不易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他清楚,一直以来担心害怕的那一天终究还是来临了!
陈不易顾不得其他,如同一头愤怒的狮子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宴会现场。
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撞开那些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们。一双杏眸急切地扫视着四周,然而却始终未能看到小玉的身影。陈不易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远处的一个角落里。只见小玉正被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拖拽着往旁边走去,此时小玉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撕扯得破烂不堪,几乎难以蔽体。
小玉惊恐万分,拼命地用双手抓挠那个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但这样的反抗换来的却是对方重重的一记耳光,将小玉打得喷出一口鲜血来。
尽管如此,小玉依然不肯屈服,继续拼尽全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眼看着小玉就要遭受奇耻大辱,千钧一发之际,陈不易及时赶到。他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那个毫无防备的大汉。紧接着,他迅速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刀,连带着刀鞘一起用力地砸向那两个按着小玉的人。
事发突然,这两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这样结结实实地挨了陈不易这一击。
仅仅只是一瞬间,这三人就立刻回过神来。他们恼羞成怒,对着陈不易就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暴打。
没过多久,陈不易原本清秀的面容就变得鼻青脸肿起来,身上也到处都是淤青和伤痕。
陈不易使出浑身解数,拼尽全力地挣扎和反抗,但所做的一切都如螳臂当车般微不足道。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不易原本隐藏得极好的性别特征逐渐暴露无遗。
那三个施暴者看到眼前的景象,顿时目瞪口呆——这居然是个男人!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时间惊愕得不知所措。
一旁的小玉此时已经顾不得自己几乎衣不蔽体的窘态,她满脸泪痕,一边哭泣一边奋力推开陈不易,声嘶力竭地喊道:“跑啊!快跑!谁叫你来救我的!你怎么这么傻!”
然而,陈不易却如同脚下生根一般,倔强地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想要逃跑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见陈不易不肯离开,小玉心急如焚、愤怒至极,她不停地拍打陈不易,催促他赶快逃走。可无论小玉怎样劝说打骂,陈不易始终坚定地守在原地,不肯挪动半步。
那三个人中的其中一个眼见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意识到事态严重,匆忙转身跑去禀报拓拔炽:“启禀王爷,启国竟敢糊弄我们大梁,竟然派男子冒充女子混入女贡队伍!”
正在屋内与众人商议事务的萧越听到这个消息后,猛然从桌子上一跃而起,迅速伸手一把揪住那个前来报信之人的衣领,瞪大双眼急切地问道:“他人在哪里?快带我去!”
坐在主位上的拓拔炽则是一脸茫然,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他疑惑地望着情绪激动的萧越,心中暗自纳闷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能让萧越如此失态。
萧越眼见着拓拔炽执意要跟上来,不禁心头一颤,陪着笑道:“阿蛮,我过去瞧一眼。你就安心等我,我去去就回!”说罢,还伸手轻轻拍了拍拓拔炽的肩膀。
拓拔炽望着萧越此刻的神情,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只见这家伙眼神闪烁,有些心虚。难道......难道真如自己所担心那般?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拓拔炽顿感胸口一阵愤懑之气涌起,就连呼吸也变得不畅起来。
“带路!”他猛地发出一声怒喝,声音震耳欲聋。
拓拔炽面色如寒潭,浑身散发出浓烈的杀气,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凝结成冰。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前方,目光犹如锋利无比的刀刃,每一道视线都令人胆寒不已。
他快速前行,不多时便瞧见了那个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陈菲”。
拓拔炽脸色愈发阴沉,其周身强大的气场更是如同实质一般,沉甸甸地压迫着在场众人,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他那双眼眸充满了怒火与杀意,好似化作两把无情的利刃,狠狠地刺向陈不易的心窝。
陈不易哪里敢抬头去直视拓拔炽那骇人的目光,只是默默地伫立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着,任由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
“把那两个人给我带过来!”拓拔炽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冰冷决绝的背影。
萧越面沉似水,向着那三个人缓缓地挥了挥手,眼神凌厉如刀,压低声音郑重其事地叮嘱道:“今日之事切不可向外人泄露半句!若有丝毫风声走漏,你们就等着受死吧!”